草稿画了一半,秦方律停顿了许久,把铅笔扔到一边,收好画夹。
阮存云就睡在另一个房间,他无心继续画,也无心睡觉,心思全被勾在那边,焦躁着痒。
合衣躺下,秦方律闭着眼失眠,脑海里乱七八糟全是画面。
阮存云骨感的肩膀,袒露无遗的锁骨窝,水滴从他的耳
后落下,轻轻颤动的睫毛,微张的嘴唇,他那主动碰到自己胳膊的手。
还有他那被掩藏在深色池水中,人鱼般的身躯,闪着神秘的光泽,在秦方律想象中游弋。
在温泉里,阮存云刚下水的时候秦方律几欲失控,后来渐渐聊得深入了,他才平静下去。
一直以为阮存云是个开朗活泼的小孩儿,这么迟才知道他其实是一株耐得孤寂的雪莲,秦方律自责于自己的疏忽,又庆幸现在重新开始认识对方,还并不算晚。
光影杂乱的念头中,秦方律沉沉入睡。
他睡得很浅,深夜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打醒。
窗户没关,秋夜里的山风穿堂而过,冰凉如水。
秦方律看向手机,凌晨三点,起身把窗户关严实,又挂念起阮存云。
不知道他那边的窗户关了没有。
犹豫再三,秦方律还是准备去看一看。
阮存云的房间门没关,里面一片静谧,被窝被拱起一个人形,缓缓上下起伏。
窗户确实没关,秦方律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把窗户关牢,冷空气立刻被隔绝在屋外。
然而回程十分艰难,秦方律被无形的力量的牵引,不受控制地走到阮存云身边,安静地蹲下身。
阮存云仰面躺着,呼吸绵长,睡颜很乖。
秦方律出神地注视着他,听到自己渐渐加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