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随安停下脚步,微微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魏暮。”
仍是毫无动静,他似乎以为自己不出声不动作这一切便能继续下去。
纪随安站在原地,也沉默下来,魏暮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贴着他,夜风吹过,纪随安能透过彼此紧贴的肌肤感受到魏暮凌乱的心跳。
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他再次打算开口的时候,背上的人突然轻声说了话:“我知道。”
他的声音沙哑不堪,带着刚刚无声痛哭过的哽咽,但在哽咽之外又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像是终于尘埃落定后接受一切的坦然。
他终于将头从纪随安身上抬了起来,一双眼睛被泪水浸泡得通红,他看着纪随安近在咫尺的脸,眼睛里过去这些天的执着、不甘和卑怯似乎全被方才的眼泪给冲刷了干净,只剩了浅浅的眷恋和温柔。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呓语:“我知道到地方了。”
他没再用纪随安催促,很乖地从他背上下来了,分开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只是两人原本紧贴着的地方突然变得空落落的,风一吹便盖上了一层彻骨的寒意。
魏暮站在街头,回过头去看向他们刚刚走来的这条路,明明没有下雨,街面上却显得有些潮湿,被路灯映射出粼粼的光,像是一条流淌着时光的河流。
这样长、又这样短的一条路,终于是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