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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病逝后,秦芳根本不敢给阿德提起女儿的事情,一直瞒着他。但纸总是包不住火,阿德多次提出要跟女儿视频通话,都被秦芳借故推脱了。阿德心里起了疑心,找到与秦芳同村的朋友问清楚了情况。阿德痛失女儿,便恨上了秦芳。“都怪这个死婆娘,要把女儿带回去。女儿就是被她给害死的。”

过年的时候,阿德从上海回来,打电话将秦芳叫到镇上,给她摊了牌。要么跟他结婚,要么还钱。

秦芳见他撕破了脸,自然也就不那么温柔了。硬着头皮,与他干了一架。俩人打得头破血流。冷静下来后,阿德心有不甘。这些年,他拼死亡命的挣钱,女儿没得了,钱也没得了,临了老婆还是别人的。

他暗下了决心,必须得让秦芳跟她老公离婚。钱没得了,人必须抢过来,不然他就是人财两空。他可咽不下这口恶气。

面对阿德的多次通牒,秦芳一直采用拖字诀拖着。她不是没有想过与丈夫离婚,但想起阿德暴躁的脾气,想起死去的女儿,她又担心害怕离婚后,没得个好结果。尽管爱情很甜蜜,但她却只愿享受爱情的过程,而不想承担爱情的后果。

阿德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几乎快要到崩溃的边缘。秦芳见他情绪波动很大,害怕他乱来。不但躲着他不见面,而且还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打不通电话,找不到人。阿德的怒火,砰的一下烧昏了头脑。

秦芳得知女儿和公公被阿德杀害,当场晕死了过去。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千躲万躲,还是没有躲开他。她更加没有想到,他如此残忍凶恶,他如此决绝地杀死了她的爱情和家庭,也杀死了他自己。

半年后,检察院向法院提起诉讼。由于案情重大,涉及有未成年人,且阿德处于主观故意杀害,法院依法公开开庭审判。

前来旁听的村民,绝大多数都是阿德村里的亲人和朋友。而何凤山和余香,则带着何耀山的亲属和部分村民代表参加了旁听。

法庭陈诉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受过阿德恩惠的人,看着他长大的乡亲,望着他穿着囚衣,带着手铐脚镣,站在被告席上,一遍又一遍地抹着流泪。

而何凤山的心里则十分纠结。阿德的父母,当年还是他亲手帮着埋的。他当年也还帮过阿德输送打工人员,也曾经多次劝过阿德不要与秦芳有太多的瓜葛。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最终还是走上了不归路,成为杀人犯。只有何耀山的那些侄儿侄女们目光里冷漠如雪,他们盼着他死。仿佛他不死,就无法洗清践踏在他们额头上的耻辱。

在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余香的心里与大多数村民一样。他们既痛恨阿德杀了何耀山一家,又有些可怜他的身世,但更多的是对秦芳的不齿。

带着手铐脚镣,站在森严的法庭里,听着法官的宣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阿德从未想过,他冲进秦芳老公的家里,会杀死她的女儿和公公。他原本只是想恐吓他们,逼迫秦芳跟他结婚。

他抬头朝着法庭四周望了望,在靠近法庭门楣的旁边,秦芳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雪白的大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他张了张嘴,却无法向她开口。

听到法庭的最终宣判,年龄大的亲戚老表,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哭成了孩子。特别是那些喂过阿德奶水的婆姨们,心头比割了肉还要疼得厉害。“阿德啊,你个傻孩子。你怎么能干怎么傻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