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拔针头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自己的嗓子才不那样干涸了,火烧火燎,苏知云咽下了那口水:“你们这有一个叫顾泽欢的患者吗?”
那护士一边拿棉签摁着他手背上渗血的针眼,一边摇摇头。
“没有,你是被你哥哥送来的。”
“只有我一个人?”
“只有你一个人。”
过了好长时间,长到护士丢了手里的棉签,针眼也不再出血了。
才听到了苏知云的声音,放的很慢,听不出来情绪。
“哦,知道了。”
护士注意到杯子里的水都被他喝干净了,只在玻璃杯内侧留下一点水渍,顺着透明的玻璃折射出一点光,猜想他应该很渴了,于是起身帮他倒了一杯。
等她端着满满一杯水再回过头来,却发觉对方又缩到被子里睡着了,雪白的被子盖住大半脸颊,只露出一点鼻梁起伏的弧度与细而黑的眼睫毛。
那微微凌乱而翘起的头发使得苍白瘦削的青年生出几分少年般的稚气,叫护士心里没由来地莫名一软。
她将水杯放在了桌子旁,关了门,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
或许是因为白天睡了太久,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苏知云到了夜晚失眠了。
他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窗外投进树影斑驳,路灯拉长的影子让他迟缓意识到这儿的楼层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么高。
闭上眼睛的时候,那藏在深海里的、平日里不愿想的思绪就会被气泡托起,又慢慢悠悠,气定神闲地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