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此刻还没有被警察逮捕,多半是顾泽欢并无大碍。
将耳朵埋在枕头里,医院真的是太静悄悄的了,安静得不得了,以至于棉花都堵不住苏知云胸膛里那颗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
这颗心脏合该被溺死,被溺毙。
他这么心想着,却没由来的想回家了。
人总是会在想要的和能做到这个选项之中反复挣扎,苏天麟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焦头烂额,他终于深刻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父亲所期望的那样热爱这份工作,人情往来,应酬交际让他有些厌倦。
但是他的身份与立场不允许他做出别的选择。
于是当他接起电话,便下意识地以为这是那个惹了一堆烂摊子空降兵下属打来的电话,语气不善。
“喂?”
而电话那端却很沉默而安静,只有一些轻微的呼吸声,这当然显得奇怪而不合常理,或许是因为冥冥之中那份血缘的羁绊,苏天麟依旧在这短短几秒之中迅速辨别出了对方的身份:“你醒了?”
过了好半天,苏知云“嗯”了声,语气听不出情绪。
而苏天麟只觉得太阳穴一阵突突跳动,他想起那天的事情依然觉得十分后怕,若是自己再晚到一会儿,还不知道后果会有多么难以预计。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苏知云除了外貌之外,连性格都精准地遗传到了李妍娇骨子里的偏执、极端、敏感与神经质。
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对顾泽欢放手。
“你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还想问顾泽欢在哪吧?”
眼见着对方不再开口,苏天麟简直要被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