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炝锅面吃下去,厉子碣的胃立刻充盈起来,连带捏着筷子的手都暖暖的。
“看我干什么?”他问宋玉,那人看起来没怎么吃,“你很热吗。”厉子碣问。
宋玉的脸颊不知怎么、看起来红红的。
“有吗?”宋玉撩起刘海摸了摸自己额头,有点不自在道,“可能刚才做饭的时候有点熏到,透透气就好了,没事。”
厉子碣把筷子放下。木筷磕在碗边上清脆一响。
“是吗?”他伸手去够宋玉的脸,“我看看。”
宋玉侧着身子躲开了。
厉子碣目光如注,感觉到他哪里不太对劲——虽然他们刚刚认识不久,但莫名的,厉子碣对他有种虚无的心灵上的感应——从刚才端面的时候就是,宋玉的让他有种摸不清头脑的烦躁。
于是他说,“我吃好了。你有什么想说的话,现在说吧。”
厉子碣抽了几张餐巾纸,给自己和宋玉擦了擦嘴,又低头假装去擦桌子。
宋玉在桌下摸着那块儿烫伤的指节,良久,才小声说,“没什么。就是,看你吃饭,很好看。”
厉子碣的头上几乎冒出问号来。
吃饭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大熊猫。
宋玉斟酌着,又比划说,“你咬东西……嗯,很……”
他形容不上来。
厉子碣干脆地咬断嘴里的面条时,宋玉自己仿佛和那些面达成通感了,莫名有了相同的知觉。看他严丝合缝地落齿、看他一丝不苟地吞咽,好像脑子里的某根神经也被活生生咬断了。
宋玉不合时宜的想到一句词:“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然而厉子是不会杀人的;他年轻果断,只会无端消磨自己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