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锐还僵着原来的姿势，他顺着烂菜叶往上瞟，看到林湃的大拇指指腹有一层薄茧，再往上，视线扫过了他薄薄的嘴唇，对上了他往下看自己的眼睛。

这是许锐在鹤山镇的卫生院之后，再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林湃的脸，他盯了一会，像是梦话一样，声音轻而含糊地说，“为什么你的睫毛能长这么长……还有点翘……”

林湃愣着没有动作，大概只过了几秒，许锐突然埋下头，往林湃垂在身侧的手臂上撞了过去，“赶紧帮我把掉在我头上的都拿掉。”

林湃往后仰了仰，一边手臂被许锐压着，只能用另一边的手替他弄头发，他抬着下巴吃力地在许锐摇摇晃晃的脑袋上找菜叶，“欸，我……你别……你头是电钻吗？”

许锐顿了顿，闷着声音说，“你听说过有一个精神病人总认为自己是一朵蘑菇吗？”

“所以呢？你是一把电钻，头就是钻头的那种？”

许锐就像没听见一样，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一把电钻，又开始往林湃手臂上钻着，林湃挑完菜叶，在许锐后脑勺上拂了两下，确认是干净了，就用力把手臂抽了出来。

许锐突然脱力，一头栽进了林湃怀里，林湃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仿佛是用投降的姿势表达自己的无辜。

林湃垂眼看着他的发旋愣了愣，他皱着眉去拦许锐胡乱拍打的手，小心翼翼地把他从自己胸前推了开来。

许锐坐回原来的位置，两人谁也没说话，平板上的空间突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缄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