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一眼不错地看着瑟缩成一团的楚斯年,伸手拧开了温水龙头。
温热的水哗啦哗啦从浴缸中溢出来, 秦昭抱着楚斯年, 一起坐进了浴缸里。蒸腾的热气,让楚斯年的肌肉有一瞬间的放松, 但是随即又绷地更厉害。
“不行……热……”楚斯年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耳朵尖红得更厉害, 挣扎了几下, 又因为药效而迷迷糊糊地向后倒去。
秦昭坐在浴缸里, 长臂搂住楚斯年的双肩, 以防止他意识不清地沉入浴缸溺水。虽然两人都穿着衣服, 但是这样的距离,对于此时的斯年而言还是太近了。他紧紧拧着眉心, 无助地抓住身后人坚实的手臂, 手指骨节发白,既像是抗拒,又像是挽留, 全身的肌肉都不自然地紧绷着。
秦昭知道, 楚斯年是在害怕。
在秦昭眼中, 楚斯年无论什么时候, 脸上都没有太多的表情, 总是显出几分不近人情的古板和礼貌,即使是笑,也总是带着几分疏离。他整个人,好像穿着一件看不见的冷冰冰的铠甲,痛也好, 乐也好,都缩在自己孤独的铁甲之后,从来不肯示人半分。所以,即使被药效折磨地这样难受,楚斯年依旧要倔强地选择最体面的方式,独自承受。
秦昭也只能在他意志最薄弱的一瞬,才能看见他无意展露的恐惧,害怕,犹豫。
秦昭很庆幸只有自己能看到楚斯年的脆弱,又很心疼看到楚斯年的脆弱。
“让我帮帮你,可以吗?”秦昭小心翼翼地问。
“……不,不行……”楚斯年咬着嘴唇,仍想挣扎什么,但是脸颊却被秦昭温柔地捧住,他不得不直视着秦昭的眼睛。
“我只是想帮你。”
深邃而明亮的深褐色的眼睛,琥珀一样的色泽,闪烁着从未有过的蜜一样的温柔。楚斯年的嘴唇动了动,一瞬间的犹豫,秦昭已经扣住他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一点滑入他的指缝,手心与手背相贴,然后缓缓没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