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渐渐氤氲起潮湿的水雾,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自尊,所有隐秘的念想,所有苦苦压制的渴望,似乎也随着逐渐蒸腾起的雾气而失去了原本敬畏分明的界限,软软地坠入水中,漾起一圈颤栗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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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抱着楚斯年走出浴室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楚斯年早已经窝在秦昭的臂弯里累得睡着了。直到秦昭轻手轻脚把他放进被窝也没醒。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瘦削的蝴蝶骨在在薄薄的睡衣下显出清晰的轮廓,完全是自我保护的姿态。
秦昭轻轻地叹了口气,跪坐在楚斯年身边,用毛巾一点一点擦干他的头发,然后拿来药棉,重新帮他包扎伤口。
不是是不是稍微被弄疼了一下,楚斯年轻轻地哼了一声,动了动。秦昭连忙停下包扎,对着他膝盖的伤口小心吹了吹。
“呼,呼,吹吹就不疼了?乖。”
简直就是哄小孩的语气,效果却出奇地好。楚斯年温顺地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在柔和的光线下投下小小一圈灰色的疏朗的圆弧。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眼尾和唇角还带着一点尚未褪进的迤逦的嫣红。
秦昭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楚斯年柔软的脖颈和脸颊。
他一向以为楚斯年是从容的,冷静的,矜持的,甚至还有些过分的理性和峭硬。却从不知道,原来他也会像小孩子一样,怕疼。
幸好,幸好。
秦昭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心中被一种从有过的,温热的,酸楚的,又怜惜自责的情绪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