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白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信。”
秦昂送了个白眼给他,想了想还是问,“你这眼睛怎么样了?可以拆掉了纱布?”
他不由自主地前倾身子,俯身看着江白还包着纱布的左眼,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江白身上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顷刻间钻进鼻尖,他一下心神荡漾。
他掀起眼皮,撞进了江白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的眼眸里,那里依旧深如寒渊,可此刻却被微风带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来。
秦昂愣愣地看着他,耳边的声音瞬间如潮水般退去,无端地他听到了之前江白在监狱里同他说的话——我喜欢斯文的,动刀动枪的好像也不错。
他脑海里飘浮过一句漫无天际的话——我不就是动刀动枪的吗?
“秦昂......”江白被秦昂这么一靠近,脑子顿时一短路,什么都没转过来,只是下意识地怔愣着喊了他一声。
“嗯?”秦昂低低地回他。
“哗!”楼下忽然一阵骚动,不一会儿就有人的哭声传来,江白和秦昂都偏头去看,两人之间刚多出的几分旖旎一下堙灭在半空。
楼下有个老人的摊位不知为什么被碰翻了,上面的零嘴落了一地,滚烫的油水泼了满地。老人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喊着几天的收入因为这一摔都毁了。旁边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的小伙子,他穿着不大合身的西装,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他急忙忙地去扶起摊位,不停地跟着老人说对不起。
模样是要去面试的大人,可慌忙的样子还是个小孩。
周遭看的人不多,大多是见了一眼就脚步匆忙地走了,他们也要赶着踩点进公司才能不被扣工资。
车流声争鸣作响,一下就淹没了两人的哭声和道歉声。
秦昂看着,心里忽然间觉得苦——众生皆苦,谁能安生。
江白看着市局的警察出面去帮忙了,轻轻地吸了口气,“都说天塌下来会有高个的人顶着,那万一没有高个的人呢?”
“那能怎么办?自己咬牙顶上吧。”秦昂直起身子,烟瘾一下上来,就想着揣进口袋摸烟,可刚一转头就看着江白看着自己,鬼使神差地就停住了手。
即使方才被打断,可记忆还是在的,两人现在对视一眼都觉得莫名的尴尬。
两人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秦昂摸了摸鼻尖,“那啥,胡越在审问那杀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