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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阅年的声音不像他本人,本人是温柔的性子,他的声音则低沉且随性,仿佛收到远方寄来的信,在下着雨的午后漫不经心地把信中内容念出来。

渐渐,舒愿觉出了不同的味道,耳机里的声音忽然变得恣意而狂放,如同对颓唐的生活宣泄自己的愤懑。

舒愿像被人洞悉了秘密似的,张皇失措地扯掉了耳机,那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往耳朵里灌。他抬眼一看,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舞台,黎诩站在舞台上唱歌,台下的观众只有他一人。

追光从黎诩身上离开,下一刻便扫到舒愿脸上。他被刺目的光芒弄得睁不开眼,隐约听见有谁在喊他的名字,然后额头被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所盖住了。

“小愿,你发烧了,”柳绵的嗓音从模糊到清晰,“快起来量量体温。”

舒愿撩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爬满阳光的天花板,柳绵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拿掉他额头上不再冰冷的毛巾,又探了探他的额头:“你昨晚上哪去了啊?怎么还发起烧来了?”

舒愿摸摸自己的额头,手心烫,额头烫,压根摸不出异样。喉咙不舒服倒是真的,薄荷糖对他来说毫无作用。

“几点了?”舒愿坐起来,掀掉了缠在腰上的被子。

“八点多了,”柳绵把乱糟糟的被子扬开再对折:“今天不是不用上课嘛?我帮你向班主任请了假,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舒愿用指腹按按太阳穴,头重脚轻地出去,洗漱完喝了碗白粥,再回房间量了量体温。

三十九度二,还好,没破记录。

相较于他的不以为意,柳绵却表现得很紧张:“去挂个水吧,这得多难受!”

舒愿摆摆手,在床上躺平了身子:“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他最严重时达到过四十度六的高热状态,柳绵说他差点儿脑损伤。那段时间处于舒愿人生中最消沉的时候,他天天呆在医院,犹如只认得白色,绝望地幻想要是自己能被白布一盖而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