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激安陆其,也仍然喜欢他。不,应该是更喜欢他。这种想法让我感到振奋。无论以后我们是什么关系。安陆其都将是点燃我的人。
第4章 脖子上的掐痕
第二日我很早醒来,却发现安陆其比我还早。
安陆其穿着款式简单的睡衣,正在卫生间洗漱。我蓦地看见他脖子上青紫红交杂的掐痕,愣在原地。我揉揉眼睛,希望不是我睡懵了看错了。
安陆其扭头发现我正盯着他的脖子,眼神一黯,却没有任何解释。他随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笑说:“你要用卫生间吗?我好了。”
我点讷讷地点头。他状态自然地与我擦肩而过,出去了一会儿,没多久就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具给我。他还是没有遮掩脖子上的伤,大概是觉得我已经看到了所以无所谓。
我想起桌角、柜角上包着的海绵,想起他家阳台全包围的防盗网,想起他一成不变的高领毛衣,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心中发凉。
再次回到客厅时,安陆其已经穿上一件高领毛衣。
他家没有厨房,但是入口不远处有一个小吧台,上面有一个面包机,旁边有个不大的冰箱。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他家会没有厨房了,这对他来说恐怕会很危险。
吧台上饮水机的旁边,有两个的药瓶和一盒白色的片剂。他发现我在看那些药,却不在意,也不解释。
安陆其把烤好的面包摆在我面前,我才发现他家连碟子都是塑料的。
他问我:“你今天有课吗?”
“我已经请假了,中午要去殡仪馆。”
“那你现在想和我聊聊吗?”
“好啊。”
我们在吧台两边坐下,吃着牛奶配面包。他问:“你现在什么感受?”
“我妈走的很安详,看起来没什么痛苦,我对她也没有遗憾。”
“这样很好。那其他方面呢?”
“没什么改变。我没办法告诉自己停下来,我在学校就会不停地学习工作,停下片刻便有很重的罪恶感,和过去一样,甚至最近更加严重,压力更大。”
“没关系,至少在你母亲去世这件事上你的心态很好。性格和心理要改变、发展和成长都是有一个反复的过程的,可能会比过去更加痛苦。之后两周你没来,我就猜到可能心理咨询对你来说没什么用。”
“不是的!”我急忙解释,“是因为我对你产生那样的感情,怕你厌恶我,而且我有时间都去陪我妈了。”
“奥,那就好。面对移情是咨询师应该做的,你不用有负担。而且现在咨询关系结束,会慢慢摆脱的。”
“或许不能够。”我说。
“什么?”
“不能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