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张意说:“张驭是张宁瀚的父亲,父报子仇,陷害谢才卿,再寻常不过!”

“老子……”义愤填膺的刘韫意识到不对,马上改口,“老臣才不管什么人证物证!老臣在官场这么多年,什么都看透了,人证物证能造假,耳听不一定为实,眼见也不一定,感觉到的才是真的!总之谢才卿不可能是奸细,谢才卿为人如何,臣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对,”张意马上接道,“谢才卿当初维护家父,保我张家,没有他,哪来我张家今日之名声?微臣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是奸细,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微臣身为人臣,恐陛下一时气头,错杀忠臣,遗憾终身,为世人议论,留下抹不去的污点,这才直言进谏,求陛下释放谢才卿!”

一个个朝臣无视上首气得浑身发抖的萧昀,出列自白,为谢才卿求情。

尹贤袖子都绞皱了,长袍下的脚进一寸,又退一寸,几个来回后,或许是自己都嫌自己见风使舵胆小如鼠了,抑或是想着法不责众,顶多打一顿屁股,咬咬牙,生平第一次和陛下对着干,跪下道:“奴才落魄之际,无数人落井下石,只有状元郎仍待奴才亲厚,人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奴才也不相信状元郎是奸细,求陛下释放谢才卿!”

立在萧昀右手边的尹贤跪下了,等于太监团体也倒向了朝臣,立在了皇帝的对立面。

立在萧昀左手边的谢遮面有尬色,仍站着,一语不发,看着眉宇间戾气疯狂涌动、气到在昏厥边缘几次徘徊的萧昀,一时心情万般复杂,又心疼又极其想笑。

他知道这有多不合时宜,勉强收住了。

只有他和萧昀知道,谢才卿真的是奸细。

他立在上首,看着底下一个个出列为谢才卿而战斗的人,明明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磨砺了这么多年,早就看淡世事、圆滑老练,心中却涌上些许感动和羡慕。

谢才卿无论无何都值得了,他是个悄无声息移了山、填了海的人,润物无声,连不可一世的皇帝在他身上都栽了。

朝臣一个接一个地说,萧昀忍无可忍,勃然站起,怒道:“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朝臣浑身一震,浑身颤如抖筛。

“你们都是蠢货吗?!”萧昀气极反笑,“好样儿的啊,都受了他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