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交换了个眼神,程显听刚要开口,她却捂着嘴笑起来,自说自话道:“瞧我说的,你们别当真。”
笑够了,花匠蓦地收了勾起的嘴角,垂着眼低声说:“今天是开个玩笑,但往后会我愈加喜怒无常,杀戮心重。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不过是迟早的事,你们要是行行好,就别等我真的……在我还不太丑的时候,把我杀了。”
“花匠!”程显听怒道。
任谁都能看得出花匠此时的厌世,程显听懒得劝她,强压着火气负手而立,说道:“花匠,我要是找着了让你好好有个人样的办法,你跪下给我磕个头吧。”
花匠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冷地说:“我倒是有三个遗愿,你先帮我实现了再说吧。”
国英适时接道:“你又不会死,要遗愿作什么?”
程透却问:“说来听听。”
花匠看了他一眼,神色放缓。她招手叫程透过来,定定地抬眼望他。花匠举起胳膊在半空中虚划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真是一眨眼的事。”
程透知道那是花匠在比划自己刚来时的身高,他把她那只手按下去,淡淡地说:“日子还长。”
“我……”花匠低下头,眼神儿涣散开了,“想看一场拜堂,想看看牡丹花开,还想穿得漂漂亮亮的再死,像个新娘一样。”
程显听挑着眉毛一笑,“我当是什么,这还不简单,国英你和陆厢安排一下,我给你们挑个合适的日子。”
“啊?”国英骤被点名,险些呛住,他摆手连连,两颊瞬间涨红,“我我我我不行的——”
“怎么不行?”程显听紧逼而上。
国英瞥了一眼花匠,一个劲儿地摇头,“你有所不知,我、我跟陆厢已经拜过一回让她瞧了。”
花匠两眼睛往屋顶上飘,装不知道。程显听和程透对视一眼,程透无奈,程显听显然也都气笑了,对花匠说:“怎么着,你还有瘾啊?”
花匠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两手一拍,“要不你们师徒俩演一回我看看吧,反正都是假的,就图一热闹!”
说到这儿,那个活泼又爱热闹的花匠总算是回来了,不过这事哪里是能演着玩的,程氏师徒有些尴尬,国英看出两人局促,主动解围道:“阿姐你说什么呢,别揶揄程兄他们了。”
花匠噘嘴,“说什么大话,程显听,刚才你可不是这么答应的。”
“这,”程显听哭笑不得,偷瞄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徒弟,“我爱莫能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