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透慢悠悠地说:“好了好了,我们不妨说说正事吧。”
花匠见好就收,想了想道:“我脑子里乱得跟浆糊似的,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你们记得当时程显听刚同琵琶一起从万字扭楼里出来时,她给我带了一句话吗?”
程显听倒是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国英那时还没出关,不明所以。回忆嘛,还是得靠程透,几个人看向青年。程透低头思索一圈,完完整整地把那天两个人关于此事的一小段对话重复了一遍,也算让一头雾水的国英了解了解情况。
花匠把银手炉放在腿上,揉揉眼睛,“在铜雀台乃至仙宫眼里,我们村儿和周自云的关系不清不楚的,记得扭楼里每次死人都必会有村里的人参与吗?我原以为是在针对七目村,现在看来恐怕不尽是。这个活动是仙宫的人在一点点从金榜里拔去周自云的爪牙。”
“这件事其实又是周自云在和仙宫暗中较劲,出发点也许一开始确实是冲有可能跟周自云关系暧昧的我们去的,但……周自云可不会让我们死在别人手里。”花匠啧了一声,“铜雀台要对我们不利,他就叫他的爪牙过去跟铜雀台较劲。”
周自云的反复无常,就像一个缺乏掌控大局能力的小孩。他对母家仇人恨之入骨,却偏生又吊着,不许别人下手。
程透蹙眉道:“你们究竟知道周自云在谋划些什么吗?”
花匠摇头,“总之里面一定有折磨我们几个,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但你们于情于理都是无辜的。”程透反驳道。
花匠笑起来,“你还指望能同他讲通道理?更何况我和他的旧仇不只那么一层,在他眼里,我才是一切错误的根源。”
提及往事,程透是整个屋里唯一不知情的,而花匠也不打算同他讲,只转头看着程显听道:“周自云根本不在乎他手下人的死活,你把林年年放回去,他也不定就买了这个面子,毕竟从他那儿来看,这局仍没从铜雀台手里扳回来。”
话到此处,一个人迈过门槛跨了进来,三人同时回头,正是缺席了的陆厢。国英给他挪出空儿地方,刚要开口说说在聊什么,陆厢却摆手道:“我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了。”
陆厢向来是副不温不燥的和事佬模样,但凡他脸色凝重,程显听就头大。果然,他一张嘴,就爆出了惊天秘闻,在小小的屋里炸开锅来。
“我知道周自云在策划什么。”
“你又如何知道。”花匠冷哼一声。
陆厢吸了口气,缓缓道:“从海上。”
每每提及海上这个话题,势必不欢而散,所以陆厢鲜少主动。今天他显然也下定了决心讲明来龙去脉,回个国英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望着花匠说:“阿姐,你不是想知道我在海上的两年是如何度过吗?我现在告诉你。”
琵琶女与药师的分道扬镳,倒并未曾影响过她与万卷仓陵宏的友谊,因此,自她初现化魔端倪时,药师便知晓了此事。也是在那时,七目村众人确定了一旦在岭上仙宫——在洪荒塔内久久不离开,终会受其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