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夫君?”末悟却小声地重复。
折衣怔了一怔,本来多寻常的话语,不知为何遭他重复一遍却变得暧昧,他不自在地动了下身子,“是啊,你是……”
这一刻,两人谁都没有提起和离的事情。
反而是折衣,慢慢地将头靠在了末悟宽阔的肩膀上。
末悟的身子微微僵硬了,又不由得挺直背脊,想让他倚靠得更舒服些。折衣凝视着壁上那虚无的火,眨了眨眼,道:“我还记得三千年前,我初醒来的时候。你化作原形,正在睡觉,被我拿狗尾巴草逗了逗,打了个大喷嚏醒过来,看见我,就像傻了一样。”
末悟也自然记得。但他不承认自己当时是傻了,只是狼形的自己没法说话,便呆愣愣地看着折衣下床,他的一切都还如他们初见时一样,眸光澄澈,声音柔软,一身白衣如梦似幻,从他那呆愣愣的狼脑袋上飘拂过去。
折衣还回头笑他:“末悟?你也渡完劫了?”
末悟眨了眨眼。
折衣便笑了,“那便好,以后你在西天就有工作了。”
其实岂止是有工作,折衣醒后,他连老婆都不假外求了。佛祖让他们合籍,除了明面上说的水火互济的理由之外,实则也是因为折衣缺了一根灯芯,三界里知道内情的不过寥寥数人,让末悟时时看顾着他,更为稳妥。
末悟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地道:“你醒来的样子,就好像根本没渡过劫。”
折衣睁大眼睛,“你是说我傻?”
“不。”末悟轻声,“我是说你……始终如一。”
折衣将这话放在舌尖品了半天,没品出滋味,去瞧末悟,后者却像有些失落。
“从此,”末悟说道,“我便再没有任何道行,也上不去西天,只是一头人人喊打的阿修罗了。”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