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能感觉到,他颤着肩,越发用力地搂她。在她颈侧,他的睫些微扫动,漫开两汪润湿,虽然隐忍、克制,仍能将蜡染布浸透。
这样也好。阿萝暗自慨叹。
他待自己太狠,全然不听她劝,逼得紧了,就得大哭一场。
不过,她最好装作不知道。瞧他如今这副倔样,埋在她肩边、不肯抬头,怕是眼也哭肿了。她可是他的好阿萝,好阿萝从不揭人短处。
阿萝想着,吸了吸鼻子,继续保持沉默。
如此等上片刻,一阵微痒传来——怀里的男人终于动身,抬头凝望于她。
魏玘只看,不开口。
他目不转睛,用一双清润、濯亮的凤眼,将阿萝牢牢锁入视野之中。
阿萝睫羽扑扇,若无其事道:“怎么了?”
说这话时,她惦着方才的考量,几乎使出全身的演技,尽量问得真诚、自然。
魏玘视线不移,道:“你喜欢这身衣裳吗?”
阿萝不解,轻轻啊了一声。很快,她又回过神来,如实道:“我挺喜欢的。它很漂亮。”
听见这话,魏玘的眼帘立时一垂。
他的睫很长,沾着未干的泪,落往下方,遮起闪烁的目光。而那两片微抿的薄唇,压住他将出的话语,显得犹豫又小心。
“你会生气吗?”
言罢,他又抬起双眸,噙着央求与试探,觑向面前的少女。
“我做了错事,将衣裳沾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