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香精、玻璃乃是我东海独有,万一被外人乘机学了去该如何是好?”陈正汇再问道。
“无妨!传播出去反而是好事!若是我是一富家翁,必然会把香精、玻璃的制造工艺敝帚自珍,但我的目标是天下,生产香精、玻璃的工坊越多,国家从中抽取的税入也就越多。想想盐、再想想铁,香精和玻璃的价格若是降到让所有百姓都能使用,那国家从中得到的工商税,区区一两家工坊能比得上吗?!”
陈正汇听得有些激动,拥有这等放眼天下的眼光,才不愧是他侍奉的主君。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下来,现在的赵瑜还没有得到天下。“大王!”他加重了声音。
“当然!”赵瑜哈哈一笑,听出了陈正汇的意思,“我现在只是东海王,考虑那么多,是有些远。不过先生可以放心,想占我的便宜,可没那么容易!”
注1:即一文小钱,为铜钱最普通的形制,又称平钱。
第三十六章 股票(上)
大宋宣和元年十月廿五,戊戌。
一众海商在基隆城中盘亘了半月,其间又有十几家陆续到来。虽然陈秀安等人详细解释了关于钱庄、工坊发卖股份的细节,但到最后仍没有几家作出决断,绝大多数都是象征性的认购了十万贯新钱庄的股份,以使东海国的面子不至于太难看。
这一日,海商们告辞离开——其中的几人本还担心东海会把他们拘留在基隆,以逼迫他们即刻答应,这下却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在码头上道别之后,各自走向归家的海船。
金家二子齐齐走上甲板。看着对面的几艘船上,海商们一个个脸色轻松,如释重负的样子,金求德冷笑起来:“真是一群蠢材,有这么好的机会却不知道把握!当真以为东海王缺了他们的一人十万贯!”
“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鱼群不下网,本就是老成持家之道。从东海钱庄的规模上看,就算一分为三,不投进五十万贯,也根本买不到一个说话的资格,他们当然要谨慎从事。只不过……太过小心反而会让大鱼跑掉。”金知礼的嘴角带出了一丝得意,“却正好便宜我们了!”
“哈哈……”金求德大笑两声,“大哥你说要拿出一百二十万贯的时候,林家的老头子眼珠子都凸出来了,他们看你的眼神都像在看疯子一样!就连陈总掌好像也吃了一惊。”
“他吃惊没用,若是能让东海王吃惊那就好了。”金知礼叹了口气:“只可惜一百二十万贯地承诺没能换得东海王一见。看起来。赵大王并不着急啊!”想着,一声冷哼,“等今次回去,我便劝爹爹把江西那边产业都抵出去——既然要投奔东海,这田地留着就没用了,留着商铺就行——我就不信,当一百二十万贯到帐的时候。东海王还会不理不睬!”
“今次我们是把宝都压在了东海,若到时东海王还是吝啬一见。那可就真是伤人心了。”金求德回首远望基隆堡,“不过以东海王之智,应该不至于如此愚蠢,断了后人投效之念!”
“都走了啊……”基隆堡的书房中,赵瑜放下了对着港口的望远镜,回头而笑:“费了半个月的口水,就只骗到了两百五十万贯。看起来我赵瑜的名声还不够资格让他们赌上一把!”
低头恭立在房中的陈秀安连忙跪下:“小人无能。还请大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