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武本就被董氏骂得羞臊,脸上青红交错。

四周的人投来的目光,钟武更是怒火中烧。

“你胡说什么,我何曾做过那样的事情,”钟武先喝骂了董氏一句,又看向邵秋实,本想做个老实巴交的表情,正在气头上,表情便有些扭曲,“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你知道错了?”邵秋实问。

钟武深吸了一口气,他常做忍辱负重状,这一呼一吸迅速地缓了过来,又老实巴交地搓着手:“小娘子说得对,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我贪生怕死苟且偷生才落得这般田地。但凡我敢同山贼拼一拼,左不过是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也不至于一家老小挨冷受苦,父母媳妇孩子跟我一块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

钟武这是指桑骂槐。

他骂周围的人,他们都是被山贼赶到庄子上的人,若说他是苟且偷生,那其他人也是苟且偷生。

也骂邵秋实,就在他面前逞威风,有本事去打山贼,看她能不能洒脱地觉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只是钟武摆出老实巴交的样子,满眼满面的诚恳,一时半会叫人反应不过来。

邵秋实点头,浑然一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你自己是个不争气的窝囊废,好吃懒做好逸恶劳,心安理得地用着媳妇偷来抢来的东西,转头却不要脸地回踩她一脚,得了便宜又卖乖,当婊子立牌坊说的就是你这样软骨头的畜生。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钟武的表情又扭曲了一下,咬着牙:“是,我是窝囊废。不像小娘子,不愧是大儒的女儿,读书人家的娘子,竟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来。董氏做下那样的丑事,你还以德报怨地帮她说话,真是天大的好人。”

钟武又在指桑骂槐。

说邵秋实读书人家,就是讽刺她言语粗鄙骂他带了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