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帘角轻动,姜肆从里面出来?,正拿着一块白布擦手, 见?他站在外面,便点点头。

在药铺里呆久了, 她身上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材味儿,和着墨味混在一起, 微微泛着苦意。

他看着姜肆微微出神?——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官家?小?姐,他考进去的那个学院之中?也有许多富家?子弟,偶尔他也会在门口碰见?那些同学们的家?眷,但论气质,都绝对比不上眼前这个人。

甚至他隐隐生出一种感觉,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真能培养出这样的气质吗?

他下意识地不愿意去细想,怕自己想得太清楚、太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会被拉得很远很远。

姜肆没有看出他的愣神?,这两天方清词很忙,没来?药铺,光她和小?伙计忙得过来?,但总也停不住脚,她听说过两日多半要下雨,这几?天得想办法把药材都拿出去晒一晒防止受潮。

在她这家?药铺的对面有一家?茶楼,听说已经换了主家?,一直在装修。

她出门一看,对面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一直没挂牌匾,门一直关着,里头好像也没人。

比起她这种小?药铺,茶楼显然装饰得更加富丽一些。

姜肆看了一会儿,仍旧低头去整理药材。

空荡荡、关了门的茶楼二楼,薛准隔着屏风,忍不住问:“她这看不见?我们吧?”

梁安往窗口的方向略挪了两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回话说:“您多虑了,那边是在底下,咱们又特意避着,夫人肯定看不见?的。”

薛准嗯一声。

即使告诉自己无数次不要再关注姜肆,应该让她开始新的生活,可他还是忍不住。

那天蹴鞠场上他扭头就走?,回去以后却?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