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笑捂住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又梦到了六月十七被谋杀的梦境,是不是自己就不会来这里,是不是六月十七就不会消失。
梦境里的厨房里吊着一只灯泡,年轻的肉体就摆在灶台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切割下来的大腿与头颅,分尸后分别埋在土里,成为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杜笑浑身发冷,六月十七消失了,明明知道自己宁可跟他反目成仇也不愿意让他逝去,可他还是消失了。
一句话也不肯给他留下。
大脑针扎一样突突地疼痛,无数记忆翻涌而出,胃里却直冒酸气,杜笑喉头一哽,忽然吐了出来。
连邬齐也骗他,都不愿意说,都要骗他,装没事人,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他咬紧了嘴唇,尝到腥气,可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恨不了邬齐,却忍不住怨他,眼睛都酸涩地痛了,他睁大了,死死忍住了,不肯再哭。
有人看见他面若金纸,像个死去的游魂,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小朋友,你怎么哭得怎么厉害,是家里有谁出事了吗?”
那声音很迟缓地穿进他的耳朵里,杜笑仿佛被巨大的玻璃罩子包裹了,关切的话语跨过漫长的大西洋岸,钻进他心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去的,浑浑噩噩,回到家倒头就睡,只希望是个能醒来的噩梦,还是杜云霄到了中午都没有等到他下来吃饭才匆匆忙忙跑到楼上,发觉杜笑已经烧得额头滚烫,脸颊通红。
他拍了杜笑好几下,才勉强将人叫醒。
“笑笑醒醒,还有意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