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郎从婢女手中接过几幅卷轴,袅袅婷婷而来,谢湛手掌中敲折扇的动作停住,手背到了身后,大拇指没甚意识地敲了敲扇骨。

连他也没发现,这是他紧张时的惯有动作。

远远地,见眉目清正、衣袂飘飞的郎君松柏般傲然矗立在朱雀桥边,扶萱微叹一声。

这么难搞的郎君,怕是也搞不定了。最重要的,是她失了要与他携手共度的心情。

她没甚表情,心态平静,缓缓朝他走。

经过一日,她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回神,消化完建康城内各个书斋内,那些证明谢湛和王芷怡“淑女君子才情”的描摹画作们带给她的情绪。

谢家郎君么,还是与王家女郎比较相配。

走至谢湛身前,扶萱开门见山问:“谢公子找我何事?”

她如此直接,谢湛虽略有惊诧,却也不遮掩,开口道:“余家三郎的事,可是你所为?”

他本就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

扶萱反问:“你现下,是以谢公子身份,还是以谢少卿身份发问?”

这话当时在水月楼她便问过。只那日她秋波盈盈的眸中拢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惹人心下迷醉,今日,却是暗含几分锋芒,寒凉直逼人心。

谢湛心中无端闪过一丝失落。

他问:“有区别么?”两者,不都是他?

扶萱回:“未婚夫君想知晓,或许我会讲罢。若是谢少卿审案,前日在京兆郡衙门已经审完了,不是么?今日我并没有要补充的。”

谢湛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没说他是以谢公子,还是以谢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