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一死,牵一发而动全身。底下的郡、县官员怨声载道,连名上书,责怪吏部目中无人,不察功勋,只知贬罚,活活逼死地方官员。

只这一点倒还好,官员负罪自尽而亡本也是大罪,旁人再如何逼迫,吏部也顶多担个办事不通人情。

而更为致命的事,又有人举报,说在这建康城,吏部尚书名下突地多出来五家铺子。建康城的商铺不比别处,京都之地,开一间铺子已是巨资支持,何况是五家之多。

这消息一出,众人便不约而同地想到,莫不是这将将升任三品的吏部尚书受了贿赂,专去为难了那豫州刺史,这才将人逼上绝路了罢?

且,按大梁律法,为规避以权谋私,这为官七品以上的官员,是不可兼行商的。

圣人为平息众怒,将吏部尚书扶以言革职入狱,责令大理寺严加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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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萱到达大理寺衙门时,衙门尚未下值。

她守在大门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见谢湛大步迈出门槛。

守卫的差役说了,要探狱,他们底下人作不了主。今日是重案宗卷核查之日,从寺卿到寺丞全在宗案室忙碌,无暇接见无干人员。

谢湛这一出现,无异于干涸已久之人,遇上炎炎夏日的一抹清凉甘露。

扶萱提裙急急堵了上去,开门见山问道:“谢少卿,我可否去探望家父片刻?”

话音刚落,那双引人沉溺的潋滟双眸,就不可自抑地涌出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