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昨日见到了那些人的鲜血后,他的心口便仿佛有一团重石压着。也许血亲与血缘之间就是如此。哪怕再生疏,再不在乎,在死别之后,心里也是难过的。
“你,好些了么?今日我帮你我在前朝都告了假,你就好生休息一日吧。”顾修接过了韩墨初手中的杯盏,轻声说道。
“回殿下,臣好多了。请问殿下,昨日臣失礼了么?”昨天夜里他和苏澈喝酒的事他有一半记得,有一半不记得了。他记得自己好似闹得很厉害,但具体怎么闹的他想不起来了。好像因为对面的人是顾修,他本能的就折腾起来了,他心里那点儿仅有的委屈憋闷都发泄出来了。
人似乎都是这样,面对越亲近的人就会越放纵。
“不曾。”顾修摇摇头,将手腕上那个青紫的牙印藏在了袖口里,从一旁的小桌上端过一个小碗递到了韩墨初面前:“给你,糖水蛋。”
韩墨初双手接了那碗,一碗清寡的红糖水里卧着两颗圆溜溜,白生生的荷包蛋,氤氲的热气蒸腾着,熏得人眼眶都湿了。
这碗糖水蛋是韩墨初印象中仅有的,生母在他幼年时做给他吃的食物,滋味他也忘了。他只知道那是他最艰难的日子里唯一吃过的一种甜食。大约是他昨夜醉酒时念叨出来,被顾修记在心里了。
“多谢殿下。”韩墨初端着碗,脱口问道:“吴婶做的么?”
“不是,是我做的。”顾修风轻云淡的答道:“我也不知糖水蛋该是什么样子的,不如你尝一口?”
“好。”韩墨初用勺子尝了一口,发现竟然甜度适中,生熟得宜,不由得有点惊讶:“殿下,您什么时候学会下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