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仗打下来,户部的账面上统共只剩下了三百多万两白银,多年积存下来的金银粮草也被掏得所剩无几。就算是加上此次罗刹国给予的赔付,也还是杯水车薪。

随着账目的翻动,韩墨初胸腔内翻涌着巨浪,一阵紧一阵松,整个心脏都被揪了起来,喉头如同被巨石闷堵,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他亲自出使罗刹原本就是为了省下开战的军费,谁知一文银子没省下,还被这狼崽子把家掏了个底朝天。

可怜他平日里连身华服都舍不得做,他和顾修仅有的那几件大朝服还是顾修登基当年做的,宫中所用的使役只是先帝朝的五分之一。

如此大行节俭之风,竟然一朝被顾修这个小狼崽子泼水似的扬了出去。

韩墨初强忍着心头的剧痛翻完了户部的几本账目,抬头笑得宛如春风一般温柔和顺:“陛下,臣有事问您。”

“嗯?何事啊?”埋身军务的顾修没有抬头。

“陛下可知眼下国库之内还剩下多少银子啊?”

“银子?大约还有不到一千万两,加上罗刹的赔付,大约可到五千万两?”顾修又翻开一本军报随口说道:“子冉不是在看账么?怎得问朕?”

“国库之中除了这不到五千万两的银子外,一点能应急的积存都没了。八月才能征秋捐,眼下才二月。中间这半年,陛下预备怎么过啊?”

“今年的军费和俸饷不是已经发过了?”顾修抬起头,看出了眼前人神色不对,正在批阅公文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朝人的远处挪了一挪:“年关如今也过了,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没有大事?陛下说没有大事?”

“年前的折子上还有几处要修桥盖路的,汛期之前淮南道上要兴修水利,拨银三百二十万两,除此之外,当真没有了。”顾修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