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韩墨初生来早慧,朝堂上他运筹帷幄,能掌乾坤,战场上他算无遗策,料事如神。

让他有朝一日失去他最珍贵的理智变成疯子,就好像将他的皮肉生生剥离,再将他置身于粗粝的风沙之中。

血肉模糊,孤立无援。

即便如此,他第一件事想到的也不是怎么让自己稍稍安逸一点,而是尽可能的稳住顾修的情绪。

自从上次顾修为了他倾尽举国之力灭掉罗刹后,他便更不允许自己在顾修面前倒下,他不知道他倒下之后顾修会有多忧心,又会因为忧心而做出什么。

顾修没有顾惜对方手腕上厚实的纱布,一把钳制住了韩墨初的手腕,将他整个人都禁锢在了自己厚实的臂弯里,断了他一切可以挣扎的退路。

“我会变成疯子……变成疯子……”瘾症发作的剧痛慢慢显现,导致韩墨初的脸色愈发苍白,连嘴唇上的血色也逐渐退去,分明的指节攥着顾修的半角衣襟握到发白,呼吸急促的喃喃自语:“我不想…变成疯子…”

顾修的胸膛宛如一副严丝合缝的铠甲,将韩墨初紧紧的包裹起来,一言不发的守在怀中人的身边。

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且会心疼得难以自持。

可是他就只有把这个人抱在怀里,才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这个人还活着,身体还是温热的。

他可以在一切山崩地裂前面不改色,唯面对这只小狐狸时,他不会冷静,永远也做不到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