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鸾看完奏报,用她父皇的笔迹在绢布上写下批复,盖上天子印玺,放到一旁。
天子随手翻看几份便放了回去。如果青鸾在礼法上能继承大统,他便能把天下交给她,和皇后安心养病了。可惜九百多年的礼法制度,不是如今风雨飘摇的朝廷、不是他这风中残烛之躯能动的。
他靠在床头,看着埋首处理政务的羽青鸾,幽幽地想着事,又一次盘算朝政,算盘他这一家子的出路。
怀公府起兵之初有十一块封地,在被包成饺子的情况下,撑了一年,丢了两块封地,手里还有九块。
各公府攻打怀公府,破城后便掠劫,待怀公府派兵来夺,便又撤出城,然后问朝廷要粮要武器甲衣。
他们等朝廷的补给到了,又去把城夺下来劫掠一通,等到怀公府再来攻城时,又退出城问朝廷要粮要甲要武器……那些被各公侯府来回打的封地,地皮都让他们来回犁了好几遍,几乎十室九空。
怀公府丢的那两块封地,是陈武侯啃下来的。
发家不到三代的陈武侯是个死心眼,咬住肉就不撒口,说不吐就不吐,他打下封地后,便派嫡子带重兵把守,谁去打谁,一副就等着用封地给嫡子也挣一个武侯的势头。
怀公府遇到陈武侯这个死心眼,只能跟陈武侯硬打,把大半的兵力都压了过去。他丢在别的公侯手里的城,丢了损失点财物就要回来了,丢在陈武侯那里的封地,便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裴三郎出京后,带着亲随军一路疾行赶往与怀公府交战的战线。
亲随军们留守京城,看着出京平叛的同袍们斩获颇丰,一个个也是心痒难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