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张狂底线,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
灵气越发躁动四溢,周身黑雾也跟着蠢蠢欲动,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张狂松手了。
秦疏被猛然扔下,身子没了支撑,“碰”一声砸在地上,白衣染尘,发隙插叶,模样好不狼狈。
“……本座,”张狂眉目似有倦意,她极轻地叹口气,声音微不可闻,“本座身价,还没这么低。”
众人一愣。
锁魔楼之事后,不知多少人带着重金求张狂出手,全被一个不落地揍了下山,从此再没敢提这事。
但这次,张狂竟应下了白鹤堂?
秦疏不可置信地跪坐在地上,她心神不宁地拢着五指,喃喃低语着什么,但声音太轻,没有人听到。
“三万,”秦鸣鹤连忙道,“如何?”
见张狂没说话,他一咬牙,道:“五万金铢,外加一盏九叶琉璃灯。”
在这节骨眼上,钱财都乃身外之物,性命才是是最重要的。
张狂沉默半晌,应了下来:“出去后,三日内送到岐陵。”
她微拢着些眉眼,轻声道:“我会将四周妖兽清空,你们只管行路便是。”
黑雾丝丝缕缕地涌过来,一点点缠上细白指尖,似藤蔓般蔓开枝叶,裁开斑驳的影。
张狂垂下头,苦笑道:“平日的话,我便不碍眼了。”
说完,深林之中瑟瑟涌起了风,张狂抬手紧了紧黑袍,向后退入四起黑雾,霎时便消失在暗影之中。
对方溜的太快,夏知桃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片冷冷清清的树林。
——这人跑什么呢!!
她要被气死了。
。
接下来的几日,可谓是风平浪静,一帆风顺。
往日之中令人闻风丧胆,妖兽层出不穷的的妖林,现在就跟聋了哑了一样,一声也不敢出,乖乖地给众人让路。
张狂也与她所说的一般,极少出现,但众人时不时能看到远处惊鸟阵阵,又或者前方树木倒塌一片,想来战况十分激烈。
马匹长途跋涉,已有些疲累了,恰好众人遇到一汪清泉,便驻足休息片刻。
正罗衣又在给弟子们发零食,夏知桃凑过来,恬不知耻道:“我能要两包吗?”
锦漓愤愤道:“太过分了,我坚决反对!本来就少,你还想拿两包?”
夏知桃不理锦漓,软声央求正罗衣:“师尊您最好了,要不,我提前预支我明天的零食?”
正罗衣笑笑,道:“无碍,给你两份便是,但下不为例。”
夏知桃心安理得地揣着两包蜂蜜杏仁,在锦漓的大呼小叫的“不公平”中掀开车帘,下车溜达去了。
车队都在清泉边上歇息,她稍稍走远了一点,望着寂寂无人的深林,悄声道:“教主大人?”
风声寥寥,没人回应。
夏知桃便又喊了一句,这次声音大了点:“张狂,你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