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有些犹豫,虽然向里走有巨石挡风,但崖山车辆就靠在不远处,她过去总归有些不太好。

夏知桃才不管这么多,牵着她向里走,两人行至巨石之后,冷风被挡了大半,坐着正好。

张狂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踌躇半晌,忽然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知桃,我能坐你身旁么?”

夏知桃还没回答,张狂犹自笑了笑,道:“玩笑话,不必当真。”

她面色稍有些苍白,被寒风吹出几道白痕,眼下微微泛着红。

张狂垂着眼帘,抬手擦了下颧骨,将黑袍束紧一点,转身欲走。

夏知桃是真的要被气死了。

——我说话了吗?我一个字都没说,头都没来得及点一下,这傻孩子自己就把自己给否定掉了。

也不仔细想想,我都把你给牵过来了,难道又要赶你走,把你赶去吹冷风??

夏知桃手疾眼快,一把拽住她黑袍,喊道:“干什么!不许走!回来!!”

崖山几人都在往这边看,夏知桃一手紧紧拽着黑袍,一边回话喊道:“看什么看?教主要砍人了!”

崖山众人:“……”

张狂懵了:“……我、我没有…”

夏知桃吼了一句,崖山众人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了,正罗衣将两名师兄给带走,巨石后一时便只剩了两人。

夏知桃拉着张狂坐下来,顺手把黑袍给抢了,美曰其名太大了,披在两人身上正好。

张狂任她折腾,毫不反抗。

夏知桃伸手,指尖触到张狂面颊,帮她把垂落墨发挽至耳后,露出一双漆黑眼瞳。

分明是乌沉沉的黑,却像是缀了漫天星子,灼灼燃开一片涟漪的光。

夏知桃托着下颌,打量着张狂,觉得教主大人生的是真好看,怎么也看不腻。

看了一会,夏知桃见张狂眉眼耷拉下来,伸手揉揉她长发:“是不是累了?睡一会吧。”

张狂乖顺地让夏知桃揉,偷偷从指缝间看她,道:“不困。”

哼,口是心非,谎话连篇。

夏知桃一把揽住张狂脖颈,煞有其事道:“好吧,那你靠过来给我暖一下。”

“我灵气有损,肌骨发寒,”张狂十分迟疑,“要不……”

夏知桃面无表情:“哦,那我去搂锦漓好了,一定很舒服。”

“不不不!”张狂慌了,“不要找她,你稍微等一下,我回忆下火决怎么捏。”

夏知桃失笑,身子俯过来,覆上张狂手背,轻轻一翻,将五指拢入掌心。

张狂没说谎,她肌骨发冷,透着一阵疏寥寒意,扣在五指中,像是捧了满手细软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