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呼吸一滞,整个人都慌了,无措看着夏知桃,道:“这……”

夏知桃弯眉笑了笑:“要什么火决,现成的火灵根在这呢。”

两人十指相交,似佩在领口的一枚暖玉盘扣,轻轻拢于一处。

对方骨骼很硬,棱角分明,肌肤上细细密密的,堆叠了无数伤痕。

新的、旧的,痊愈的、皲裂的,透着彻骨寒意的、成年累月泛着疼的,尽数被细细覆住,温柔地拢入掌心。

“我见你用过光藤,还有花瓣之类,你是木灵根么?”夏知桃小心运转着灵气,一点点地渡过去,将那沁冷五指捂得热了些。

张狂道:“差不多,我灵根是一枝木槿花。”

“老爷子道我灵根天下独一、绝无仅有,但我听闻崖山有名峰主也是,想来应该并不罕见。”

她用指尖在地上画圈,小声道:“老爷可能看我当时一个人很难过,编来哄我开心罢。”

夏知桃认真听着,忽然道:“这件事不要和其他人说。”

张狂点点头:“好。”

“你都不问一下为什么,”对方回复的太快,甚至没有丝毫犹豫,夏知桃不由得取笑道,“这样就答应了?”

张狂拢着双臂,长发顺着肩头垂落,牵出层叠的网,细密地缠上心尖:“我相信你。”

夏知桃猝不及防,心像是一大块软蓬蓬的棉花,指尖一碰便尽数塌陷,溃不成军。

她想起自己那个皮的要死,说一句叽里呱啦可以怼上十句的老弟,不由得感慨万分:看看教主大人,怎么就这么乖、这么听话呢。

“你不能这么没有原则,一下子就答应了,还是要问问理由,”夏知桃认真道,“我解释给你听。”

她托着下颌,笑道:“我这人很坏,很小气,我看到一个秘密,我就想把她藏起来,不给其他人看。”

灵根又谓“本源”,关乎于修道之人性命。她不敢想万一崖山知道后,会对教主做出什么事。

夏知桃轻声道:“我要霸占你灵根的秘密,老爷子就算了,从此之后,再不许告诉其他人,无论是谁,知道么?”

日夜不休,奔波数日,张狂早已是强弩之末,疲惫到了极点。

她强撑着和夏知桃说了一会话,然后便轻靠在肩头,缭乱呼吸一点点理顺,微微垂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夏知桃侧头望去,只见对方呼吸平稳,长睫细密乌黑,安静低垂,衬着白玉似的小脸,像是颤颤蝶翼,颇是好看。

啊,好想放枚硬币上去。

夏知桃兴致盎然,开始数起睫毛来,刚数到二十多,张狂呼吸忽然一阵不稳,身子栽了下来。

夏知桃吓了一跳,慌忙伸手去扶,恰好把整个人抱在怀里。

没有小师妹那种不自然的轻飘,张狂多了几分重量,压着夏知桃肩膀,呼吸涌入后颈,蔓开一片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