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老爷神色大变:“你个小瓜鱼有完没完?老子给你写了十几张还不够?!”
锦漓嘿嘿一笑,声调拖得九曲十八弯,央求道:“前辈,就一张,再题一张,您英俊神武,风流倜傥……”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成语一堆堆向外搬,吹玄虚老爷吹出一千字小论文。
不过,他们俩这厢一捣腾,倒是把张狂给闹醒了。
她长睫颤了颤,眉梢微微蹙起,声音带着点未睡醒的倦意:“唔……”
玄虚老爷猛地转过头,冲锦漓怒吼道:“你个小瓜鱼吵什么吵!小声点!把姑娘都吵醒了!!!”
夏知桃离得近,差点被老爷子这一嗓子给震懵,赶紧伸手捂住张狂耳廓。
您这声音比锦漓起码高了八个档,堪比地震山摇,到底是谁吵谁还说不准呢!!
一阵兵荒马乱中,张狂睁开眼。
她微微动了一下身子,茫然地抬起头,眼瞳漆黑似墨,呆怔地看着夏知桃,足足愣了有十几秒。
——然后人没了。
人是真的没了,夏知桃臂弯一轻,那么大一只教主瞬间消失,只剩下件拢着浅淡药香的黑缎长袍,耷拉在肩膀处。
张狂身形顷刻飚出去好几米,结果方向没选对,“碰”地撞上一旁的玄虚老爷,差点把老人家的古杖撞翻。
“老爷,对,对不住,我——”
张狂一边连声道歉,一边踉跄向后退,结果又没看清方向,身子蓦然踏到巨石边缘,整个人悬于万丈高空,被寒风卷得摇摇欲坠。
“你这是作甚!”玄虚老爷吓得不轻,赶紧一把拉住她,破口大骂,“脑袋进浆糊了?!摔下去有你好受的!”
张狂好不容易站直身子,用手背挡着半边面孔,耳廓不止发烫,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她生得高挑,一身黑衣,手腕脚踝束得极紧,清凌凌地站在寒风之中,裁开一片清瘦的影。
玄虚老爷把张狂拽回来,骂道:“老爷在你慌什么,这俩崖山瓜娃子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夏知桃颇为郁闷,嘀咕道:“教主大人,我有这么可怕?”
“不、不是……”张狂昏昏沉沉,话都说不清楚,“但,唉,太失礼……”
始作俑者之一的锦漓毫无愧色,抱着一大堆书卷,笑嘻嘻道:“呀,教主大人您醒了,来题个字呗?”
“我字不好看,现在是几时?”张狂摁着额角,头疼道,“我睡了多久?”
玄虚老爷哼了声,古杖轻飘飘地打她头上:“一个时辰不到,赶快给老爷子躺回去。”
张狂耳尖叠着层红晕,她捂着泛热面颊,声音还有点迷糊:“躺了这么久,不应该啊…怎么不喊醒我……?”
“喊醒作甚,”老爷子莫名其妙,“反正还没越过旬陇山,睡下又无碍。”
夏知桃赞同道:“就是。”
要不是张狂被吵醒了,她私心还想多抱一会。对方睡颜实在乖巧,搂着也舒服,自带降温效果和清浅花香,简直是完美的大型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