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的,姐姐,对不起。”
秦疏再也绷不住情绪,她伸手想去捧起齑粉,可却什么也抓不住,似雪花般自指缝漏下。
“我恨你,我怨你,我恼你,可是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眼泪砸落在火焰之中,霎时便蒸发无痕,长睫烧焦成漆黑的烬,她已是泣不成声。
“他应过我的,会将你引开织鹤峰。我不知南柯谣会失控至此,我以为你不会有事,姐姐,我……”
都说人之将死,能走马观花地见到自己一生,可她视线所及之处,却只余下了澄澈火光,与倾洒满地的余烬。
苍白齑粉倾铺了一地,温柔地掩去些许滚烫温度,盖去些许灼热火息,却已经无法阻止火势蔓延了。
。
暗道太过冗长,又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御剑,夏知桃心急如焚,匆匆忙忙地向里冲去。
不知走了多久,纵深道路终于终止,而尽头处蔓开一阵刺骨寒气,扑面而来,让夏知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极其庞大、复杂的阵法映入眼帘,无数层叠圆圈相互交叠,墙壁上贴满了古怪符咒,盘踞着整个地下空间。
——秦疏将整个杀阵,藏在了白鹤堂之下。
夏知桃虽然对摆阵所知甚少,但面前的这个庞大阵法,有着与南柯谣相似的阴冷气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幻境崩塌的缘故,阵法早已失去效应,但依旧看得出布局与设计的精妙之处。
阵法的中心,躺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单薄黑衣,枕着冰凉砾石,乌黑长发顺着肩膀丝缕垂落,披散在地面上。
她蜷缩着身体,双臂被并拢身前,一被方乌墨石铐紧扣着手腕,束缚着苍白肌骨,将青色脉搏禁锢其中。
小红鱼晃着尾鳍,夏知桃避开错乱线条,以及各种布局符咒,在她身旁跪坐下来,伸手去抱对方。
“张狂,张狂?“夏知桃轻声唤着,伸手揽过张狂脖颈。
对方毫无知觉地倒在怀中,长发似乌云般蔓开,顺着手臂层叠垂落,盈着一缕清冷的木槿花香。
“没事了,没事了,”夏知桃抱着她,分明知道对方听不到,却还是柔声安慰道,“……我带你出去。”
张狂气息绵软,心跳微弱,脖颈与手臂上杂乱地缠着绷带,隐隐洇出零星血泽。
夏知桃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没有跟着正罗衣,而是执拗地要来找她。
于是,她真的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