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目送着张狂召来花瓣,不过一霎间,远处便没了几人身影。

琥闻尘支撑着站起身子,喉腔中一股股涌出血气,他轻咳了声,掌心蔓出些许血泽。

“咳,还真是…狼狈,完全辜负了掌门的期许,”琥闻尘叹道,“难怪连漠无声都不是敌手,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胡子师祖被打得狼狈不堪,他胡子本就生得蓬松不已,这样别轮番一打,更是一根根都卷曲翘了起来,把整张脸都给埋到里面。

正罗衣将古琴横于膝间,弹奏乐曲为两人疗伤,崖山弟子也哗啦一下围过来,安安静静地围在峰主们周围。

“……我有些想不通,”琥闻尘缓过口气,不解道,“她怎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胡子师祖五指拢拳,重重吹了一下地面,愤愤道:“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张狂此人阴险狡诈,肯定是想通过铸剑之事,向崖山立下战书,”胡子气得不行,“决不能让她得逞!”

正罗衣无奈:“胡师祖,您先冷静点,不要贸然运转灵力,伤口要迸裂了。”

琥闻尘稍有怔然,半晌才回神,望着已是千疮百孔的葬剑冢,道:“不,应该另有其因。”

“她像是在忌惮着什么,或者顾及着什么,”琥闻尘迟疑道,“并没有用全力,而是留了几分…情面?”

情面一词,放在哪里都好,放在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魔教教主与崖山身上,怎么都有些古怪。

琥闻尘摇了摇头,将脑海中涌现的想法驱逐出去,暗道自己真是想多了。

他站起身子来,轻不可闻地叹口气,道:“先回剑庄一趟吧。”

“这件事情彻底失控,”他抬手摩挲着额头,声音颇有些自责,“也不知该如何与崖山交代。”

既然琥闻尘开口,众人自然不疑有他,全部诺诺地跟上三名峰主,带上十几名无辜涉险的剑庄仆役,一并回到了剑庄之中。

回去路上,锦漓左瞧瞧,右望望,竟然没有在夏知桃背后,看到一个总会跟着的熟悉身影,不免有些好奇。

她凑过来,疑惑道:“夏师妹,小萝卜呢,之前不是一直跟着你的么,怎么忽然便不见了?”

“斓斓么?”

夏知桃风轻云淡,“师姐你记错了吧,斓斓之前手腕疼得厉害,没有跟过来。”

见夏知桃神色平淡,声音稳重,锦漓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小声嘀咕道:“我…我记错了么?”

她茫然道:“我分明记得,张斓是一路跟着你跑过来的啊,还拼命护着你来着。”

夏知桃淡定道:“嗯,你记错了。”

锦漓思来想去,满腹疑惑地跟着众人慢慢往回走,直到在剑庄大堂中望见懒洋洋趴在桌旁,和几位仆役一齐吃水果的张斓——

她登时醍醐灌顶,感觉自己冥冥之中,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