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丝寻到身体内的木槿灵根,一圈圈绕过那纤细花枝,细细密密地缠上枝叶,不管不顾灵脉的阻拦,将花枝用力向外拽去。
“唔——!!”
张狂猛地撞在地面,似是被人生生撕开血肉一般,钻心刺骨地疼。她乌发被薄汗浸透,锁灵铐叮哐作响,不断碾过手腕间的细柔肌肤。
“如何?”烽落涯声音温润,轻声道,“这木槿灵根天下独一,你究竟是怎么得到的?”
空气逐渐被剥离,张狂眼眶蒙上层薄薄的红,呼吸愈发细弱,似丝线般悬着,似乎下一秒便要断裂。
子韫蓦然冲了上来,猛地按住烽落涯手腕,厉声吼道:“你疯了?强硬把灵根取出的话,她会死的!”
“那又如何?”烽落涯悠悠道,“难道你不想她死么?”
子韫僵了僵,道:“那…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烽落涯讥讽道,“木槿的灵根竟然莫名出现在她身上,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不能下手杀了她?”
他冷笑一声,道:“再者,你最为爱戴、最尊敬的木槿仙尊,被这卑鄙小人夺去了灵根,你难道没有一丝怨恨,没有一丝恼意?”
子韫神色复杂,艰难道:“……撇开我私心不谈,若你真下手杀了教主,又该如何与崖山交代?”
她顿了顿,轻声解释道:“而且有一件事情,我无论如何也想确认下。”
烽落涯依言撤了灵气,张狂却已然没了谁声息,早已在刚刚便承受不住灵力压迫,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子韫,你可想好了,”烽落涯似笑非笑,道,“倘若错过这次机会,你…或者说,我们二人的仇人,可便要逍遥法外了。”
子韫摇摇头,解释道:“方才你也注意到了,这灵根生在张狂体内,与她融合已久,极难取出。若她真杀了仙尊取出灵根,根本无法契合到此等地步。”
烽落涯反问道:“那又如何,你又如何证明木槿自愿折去大半修为,不惜耗损自己灵脉,也要将这灵根取出给她的?”
“说实话,我无法确定,”子韫轻叹道,“所以,我想带张狂,去槿华峰一趟。”
。
烽落涯沉默片刻,忽然大笑出声,他一拂长袖,道:“我也颇为好奇,既然你如此说了,那便走罢。”
烽落涯打开了弱水禁制,子韫将张狂带了出来,三人出了水牢之后,磅礴光线倾泻而下,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子韫凝神道:“掌门随时有可能会来,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将张狂带回。”
烽落涯慢悠悠道:“不着急,千仞锏、郦谷,甚至还有几个鬼市之人,不知受了谁的挑拨,正集中向崖山闹事呢。”
说着,他瞥了被子韫扶着的张狂一眼,面上笑意愈浓:“倒是行了我们的方便。”
他意味深长,子韫却没反应过来,稍有疑惑地蹙了蹙眉,不知道烽落涯所说的“受人挑拨”指的又是什么。
槿华峰禁制铺天盖地,整座峰都被大雾笼罩,烽落涯先一步行走前方,而子韫架着张狂,向里缓缓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