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被锁灵铐束缚着,灵根又差点被人生生而出,她昏昏沉沉地被子韫制着,好半天才恢复一点意识。

她头疼得厉害,迷惘看着四周白雾,有气无力道:“你们要带我去哪?”

子韫一声不吭,带着她向前走去,白雾中时不时有光藤涌现,试图挡住三人的前进,却都被烽落涯以火刃斩断了。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穿过第一层禁制,来到了广袤空地之中。白雾不再层层叠叠地涌上,而是悄然地绕在身侧,蛰伏着等候时机。

子韫轻声道:“就是这里了。”

她松开张狂,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深吸一口气,似终于下定了决心般,道:“向前走。”

张狂耿直地站在原地,不悦道:“凭什么?你让我走我便走?”

她在水牢之中便受尽折磨,五日下来早已是精疲力尽,好不容易有少许空闲,却又被这两人强硬地押了出来,简直是莫名其妙。

烽落涯悠悠道:“水镜峰弟子夏知桃,这几日拉拢了诸多反道,此刻正集中向崖山寻滋挑事,似乎想要借机来寻你。”

“你猜,若我现在向掌门递个信,”他笑意愈浓,“你那小情人,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张狂身子猛地一僵,她五指死死拢着,下唇被咬出几分血丝,颤声道:“你——!!”

烽落涯笑了笑,道:“怎么了,这么激动?”

张狂身形不稳,向后踉跄了一步,眼角微微泛红,低声下气道:“没什么…听你的就是了。”

她转过身子,望着面前四溢白雾,没有丝毫犹豫地大步向前走去。

黑靴踏过白雾,那雾便如烟般弥散开来,就在她面前不远处,雾气忽然聚拢,影影绰绰地描出一个人影来。

——这是怎么回事?

张狂诧异地停住了,雾气之中的人眉眼极为熟悉,与自己似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的相似。

“你是谁?”张狂下意识地质问道,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你怎么……”

白雾悄然散去,那人一身石蕊长袍,如瀑黑发散落肩膀,轮廓单薄而透明,似叶梢尖落下的一缕皎洁明月。

她向着张狂行来,抬手覆上对方面颊,往日里平淡一如的眉眼,此时此刻竟然覆上了些许笑意。

“斓儿,”她轻声道,“我很想你。”

张狂有些怔然,这称呼极为熟悉,天底下只有那么一个人会这样叫她。

可记忆中的那人,不过是个相貌平凡,再普通不过的凡人罢了,与面前这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张狂很是茫然无措,她不自在地站着原地,没有推开对方,而是任由那留影轻轻环过脖颈,将自己抱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