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对方轻轻松松的样子,想来也没几人能威胁到张狂,夏知桃才会应下她的要求,两人一同出行游玩几日。

看这画舫的规模,夏知桃实在不忍心让傻孩子去划这么大的,建议道:“其实不用这么大的,小些的不是更好么?”

她在江边晃悠了一圈,选了一艘有着小巧凉棚的两人扁舟,将张狂拽过去,道:“你瞧这个。”

“我之前不是说了么,约会是很正经的,千仞锏血瀑,崖山水牢那种奇怪的地方不算,一堆人在旁边围观的也不算。”

夏知桃道:“你弄这么大艘画舫,十几个船夫帮忙划船,十几个美貌歌伶在旁边盯着,还怎么约会?”

张狂恍然大悟,看向歌伶们的眼神都变了,警惕道:“夫人说得对。”

在老头愤慨的眼神中,两人最终还是选了那艘小巧扁舟,张狂率先踏上去,转身向夏知桃伸出手:“夫人,我扶你。”

这声“夫人”喊得可甜,又软又糯,完全没点魔教教主的气势,跟个讨糖吃的小孩一样。

无事献殷勤,不知这小孩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夏知桃笑了笑,抬手搭上她五指,借力上了小舟。

这小画舫虽看着不起眼,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一个不少。

舫上架了个精巧的小棚子,纱帘簇簇垂落,底下还坠着细小玉珠,一挽起便叮哐作响,煞是好听。

“我来划我来划,”张狂抢过船桨,在手中研究了一番,评价道,“太轻了,一折就断。”

夏知桃坐在她身旁,眉眼弯了弯,抬手托着下颌,笑话道:“堂堂魔教教主给我划船,真是太荣幸了。”

张狂划得认认真真、小心仔细,船身没有丝毫颠簸,让夏知桃怀疑她是不是给小舟裹了十层八层灵气,不然不可能连水花都不泛一下。

雾气逐渐散去了,露出极明朗的天际来,镜面般的西江水上,映出了层叠的烟云山雨。

万籁俱静,江面之上望不见其他的画舫,好似这浩大天地,秀丽山水之间,便只余了她们这一方扁舟。

夏知桃伸手鞠起一把清澈江水,水滴顺着指节落下,滴滴答答地落在江面上,惊扰了几条游过的小鱼儿。

“小狂,别划了,”她趴在船沿,抬手向远方指去,饶有兴致道,“你瞧那座山,像不像位美人?”

张狂将船桨收了,依言凑过来看,认真盯了半晌,嘀咕道:“怎么就像美人了?”

“你瞧,这是鼻子,这是眼睛,”夏知桃指给她看,“像不像个躺卧的美人?”

话音刚落,她腰腹间忽然痒痒的,覆上了一双修长的手。张狂依了过来,鼻尖蹭着她脖颈,轻轻缓缓的,像是羽绒的尖:“不看。”

“这不就有位美人儿么,我为什么要抬头看那石块,而不低头看看我的夫人?”

她声音绵绵的,气息温热绵长,带着点虚无缥渺的烫,细细地蔓入肌肤中。夏知桃一个激灵,身子歪斜没坐稳,恰好被张狂从抱入怀中。

手臂圈上腰际,牢牢地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