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翠儿还没说完,仰恩就听见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仰恩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丁崇学的耐性极好,虽然平日里少言寡语,却从没在仰恩面前发过脾气。因此仰恩并不畏惧他,并且故意保持沉默。崇学再敲了敲门,“你不看病也把饭吃了,大翠儿说你一天没吃东西。”
就不说话,看你能撑多久!仰恩紧紧地握住手里的书。崇学又试了几次,见仰恩是铁了心找别扭,只好对站在一旁的大翠儿说:“你下去准备些吃的,一会儿送上来。”
大翠儿应了一声,转身下楼,他才低声对里面说:
“仰恩,别使小性子,吃饭吃药,我让医生……”
“砰”地一声巨响,象是一本书给狠狠掷在门上,崇学没准备,不禁给那声惊得往后撤了一下脸,连忙闭上嘴巴。仰恩向来擅长自持,是个非常能沉得住气的人,今日这脾气发得莫名其妙,丁崇学心神转动,便猜八九:“夏玉书跟你说什么了?”
“你自己去问!”
虽然语气极端不悦,却终于开口了,崇学心里松了口气:“不是跟你说,他的话别全信……”
门“忽”地给拉来了,露出仰恩带着愠怒的脸,看着他的目光带着火焰:“不全信? 该信哪一句?不信哪一句?”
“他到底说了什么?”
仰恩倔强地抿紧了嘴唇,他不知道心里那种落空的感觉从何而来,也许是身体不适引来的迁怒,谁让他在上海只认识丁崇学,活该他倒霉。可被崇学这么一问,他自己先楞住了,难道自己的火气都是因为玉书的一句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