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桌四角都是刀狠狠划过的痕迹,不用说是谁做的了。

换作以前师兄说不定还会和他扯上几句,但今天他察觉到孙鸢和沈廉两人的关系不对劲,没心情和师父扯。

师兄拉过凳子坐下来叹气:“唉。”

房里放着一些竹条。

孙爹席地而坐,扯过一根竹条,食指抵着竹条,短刀压在竹条上削着:“怎么了这是?”

常用的几个鱼篓都坏了,他得抓紧时间做一个出来。否则他们又得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荤腥。

师兄把刚才所闻所见全倒了出来,语气略微气愤:“沈敛那个臭小子要拐走师妹了!”

孙爹一愣:“这么快?不……”

“您也觉得不行对吧?”师兄从凳子上跳起来握住孙爹的双手,喜极而泣,“我这就去拆了他俩!”

孙爹心花怒放:“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婿!”

师兄:“……?”

“鸢儿以后有人照顾不是好事?”孙爹反手回握师兄,“云肆啊,你得替为师高兴才是。”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复,师兄眼睛眨了好几下,呐呐道:“原来是师父您允许的。”

师兄肩无奈一耸,妥协了。

当事人却闹了别扭。

如果孙鸢心一直平静无波,面对沈廉时不会有任何情绪变化。

但孙鸢已经对他心动了。

心动过一次,再想控制住不动就难了。

这天之后,孙鸢特别不想看见沈廉。

沈廉隐隐约约感觉自己靠近时孙鸢的排斥,差点要以为他为了一己私欲带孙鸢去那里的事被孙鸢发现了。

但转念一想,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孙鸢会从哪里得知这件事?

无从得知。

所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用剂过猛,产生了反作用,让孙鸢更排斥他了,二是他成功了,孙鸢的的确确对自己心动,碍于少女腼腆情思,躲着他。

沈廉陷入两难境地。如果是前者,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挽回,如果是后者……

该赌一把吗?

孙鸢摔了药草,把不知何时溜进药田把几茬药草啃得坑坑洼洼的卷卷撵走,眼睛不自觉往某个地方瞟。

那里有一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树,好几个成年壮汉手拉着手都无法完全抱住它。那下面本该还有个身影,但他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

沈敛不来就算了,就连师兄也不来了。孙鸢心里嘟囔,难得落了个清净,她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她哪里知道,师兄知道孙爹支持他们之后,已经下定决心少在他俩面前晃,打扰他们。

心思完全没放在药草上,孙鸢索性离开药田,轻轻揪着卷卷的耳朵抱怨道:“怎么只有你来了啊?他……俩呢?”

卷卷睁着圆溜溜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主人,软着嗓子:“咩~”

软软一嗓子,孙鸢心都要化了。她揉了揉卷卷的头,卷卷顺势蹭了蹭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