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惠倒了茶水过来,焕娘亲自端过去喂他,裴宜乐却摆摆手推开了。

一直咳到快上气不接下气,焕娘才求道:“六爷,喝口水吧,不能自己先病了。”

“云儿是穿着干净衣服去的染了血”裴宜乐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要找她平日最喜欢的衣服给她穿上”

焕娘也知道这会儿他怕是什么话都听不进,还是斟酌道:“母亲那里怎么办?”

“醒了就先送她回去。再找人把五嫂那里看守住,不许任何人进出。”

不知不觉,天很快就亮了,国公府上下也陆陆续续收到了裴舒云出事的信儿,顿时哗然。

等到起了灵堂,裴宜乐才对焕娘道:“和我去一趟母亲那里。”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去,焕娘陪着他走在前面,他只看着焕娘,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焕娘,怎么会这样?她上辈子明明嫁了人,过得安安稳稳的。”

焕娘少见得被问得答不出话来,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还未走到曹氏那里,就见院门口的人来来往往,那些丫鬟婆子们慌乱得很。

看到裴宜乐和焕娘终于前来,她们松了口气,连忙迎上来对两个救星道:“夫人回来之后就滴水不进,连话都不说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焕娘心说裴宜乐也没进过一滴水一粒米,不过曹氏不说话还真是少见的。

毕竟她是裴舒云的亲生母亲。

曹氏躺在床上看见儿子儿媳进来,只拿眼角瞥了瞥他们,便转过身去继续流泪。

裴宜乐也不说话,直接坐了下来。

母子俩就这样对峙着。

焕娘其实很怕这样阴沉的裴宜乐。

她总能不自觉地想起上辈子她绞尽脑汁讨好他的日子。

这样的他,焕娘害怕起来,便又想去讨好他,让他开心。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

仿佛她撒娇叫一声“六爷”,裴宜乐的脸色就能和缓过来。

最后是曹氏先打破的僵局。

“怎么?不去陪着云儿,这会儿是来我这里兴师问罪吗?”

“母亲何必如此。”

曹氏撑起身子,满脸皆是泪,泣道:“云儿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就不难受吗?你也是我的亲儿子,不仅不来安慰我,给我侍奉汤药,反倒这幅样子,你让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