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潮湿闷热还是这威胁咒骂的缘故,图塔?乔玛顿时眉头紧锁,顺着那喊声快步向前飞奔而去,脚步碾碎了发光蕈类和地面盘踞的树根,突然几支长矛从密叶后钻出,迎面飞来,图塔?乔玛斜着身子躲过,腾身跃入前面密叶,将名来不及逃脱的巴优纳特人飞肘击倒,并薅住头发扯倒在地,指缝间渗进对方发间的棕榈油,那味道混着汗臭,让他想起被焚毁的乔玛部族,不紧暴怒地将鱼骨刀顶在他胸口道,“帕库巴出卖沼泽人,你也想为白皮人卖命吗?带我去你们部落。”
这名上半身满是刺青的年轻巴优纳特人低下头,看看胸前那把锋利的鱼骨刀,冷笑着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张开那被肘击出个豁口的嘴道,“你杀了我吧。”
图塔?乔玛打量着这个满脸悲愤的巴优纳特青年,冷冷嘲弄道,“我只带了身后这些人,你们巴优纳特人胆小如鼠?都不敢和我们打一场?”嘲弄带着蜂蜜般的黏稠,故意将“胆小如鼠”四个字拖长,尾音扫过对方耳垂。而身后的乔玛族人猛冲而来举起标枪,似乎想要将这个巴优纳特俘虏扎成刺猬。
这名巴优纳特青年昂起下巴,嘴角扯出冷笑,露出犬齿上的黑色染料,盘数着那些这些手握鱼骨标枪的乔玛族人,眼神露出丝阴冷道,“就你们这些人?还敢来我们黑水沼泽!”
图塔?乔玛薅住这名巴优纳特青年兽皮护胸,猛他猛地举到半空,又瞟了眼他胸口露出的‘黑鲨’纹身,挖苦道:“你是怕我们这些人拆了你们的窝吗?”
巴优纳特青年脸色涨红,咬牙切齿道:“好,我们正缺献祭的人心。”说罢抬起手,露出五根指头上缠着的死者头发,好似想用他们的这种“猎魂”仪式毒蛊面前的乔玛族人。
图塔?乔玛狠狠将这个桀骜的巴优纳特俘虏扔在地上,抬脚踢飞地上那几颗他猎取的人头,而留着鸡冠头的杜布拉克?卡姆迈步上前,将根皮绳套在这个套在这个俘虏脖子上,用力将皮绳收紧,发出“咯咯”的轻响。而数百族人跟在这名俘虏身后,开始在闷热窒息的丛林中继续穿行,热带雨林的湿气让每个人的皮肤都泛着油光,让那些枝叶划过留下的道道痕迹更加刺眼,的棕红色的“妈妈猴子”在望天树上尖叫,鲜艳的蜥蜴吐着舌信望着这队人马,诡异的‘面具果’不时发出阵阵笑声,仿佛丛林本身在嘲笑这群无知的闯入者。
穿行良久,卡萨?普帕姆来到图塔?乔玛身边,努力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耳语道,“虽然巴优纳特人被咱们杀死不少,但估计他们部落里应该还有几千甚至上万人,咱们这几百人去了就是送死。”说罢在鱼皮裙上擦了擦掌心的冷汗,而远处传来犀鸟丧钟般的长鸣,让他愈加紧张地咽下口唾沫。
听着卡萨?普帕姆的话,图塔?乔玛突然用脚将前面的俘虏踢着跪倒在地,并用力绞着皮绳将俘虏被勒得血管绷起、眼球凸出,慢慢松开贴着俘虏耳朵威胁道,“如果你安安静静的,咱们就去你们部落,你要敢乱喊,我就勒死你,然后我们悄悄地回尹更斯湖去。”说罢继续缓缓用力,直至听到这名俘虏后楼发出的“咯吱”声响,好似喉管马上要被勒碎,这才将他推倒在地。
俘虏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剧烈咳嗽,身体压碎了株荧光兰花,蓝色汁液溅在纹身的肩头,宛如抹了把磷粉,良久之后才缓过气地忙点点头。
看着图塔?乔玛这决意要前往的举动,愕然呆愣的卡萨?普帕姆汗水顺着后背流到腰间,突然感觉自己那穿着鱼骨的鼻子开始发麻发疼,于是暗自叹息一声,再也不敢说什么,继续紧跟着向前走去,时间一点点过着,库普兰河湍急的水声回旋般不时传来,像战鼓,又像低语。
而似乎始终置身事外的杜布拉克?卡姆拍拍图塔?乔玛肩膀道,“河湾到了,应该他们部落就在附近。”说罢抬起脸又四下闻了闻,用他那沾着血痂的指头揉了揉鼻子,再次清晰地在河湾的水汽里闻到了炊烟的味道,不禁脸上露出纯真欣喜之色,好像那是主人家正在为饥饿的贵客烹饪美食发出的烟雾香气。
突然,娑娑声传来,几名用刀砍掉些棕榈叶开路的巴优纳特人意外地出现在对面,并望着图塔?乔玛他们发呆。而棕榈叶被砍断的声音像极了骨头断裂,这几名巴优纳特战士的弯刀还滴着树汁,刀刃无意识地垂落,刀尖插入腐叶堆,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灼烧大地。其中一人的耳垂上戴着银环,那是巴优纳特部族小头目的标志,却在此时显得格格不入。
双方同时迟滞片刻,图塔?乔玛猛地拉紧手里的俘虏,冲对面大声道,“我要见你们的头人帕库巴。”声音撞在棕榈树上,惊起一群红色的蝴蝶,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像片流动的火焰。“帕库巴”三个字让俘虏的身体突然绷紧,图塔?乔玛感觉到皮绳上的拉力变化,感知到了这个名字在对方心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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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名要外出狩猎的巴优纳特人急忙举起手里的长矛,死死盯着图塔?乔玛众人。
狩猎者的长矛上挂着的兽皮条在风中晃动。他们的眼神在图塔?乔玛和俘虏之间游移,长矛尖端的颤动暴露了内心的犹豫,他们不知道该攻击这群闯入者,还是该听从俘虏的暗示。
图塔?乔玛不理不睬,薅着用皮绳套脖的俘虏,带着族人们径直从这几个人身边走过,而这几名巴优纳特人发懵地收起武器,紧跟着图塔他们向自己部落走去。而他们腰间彩色吹管里装着见血封喉的毒镖,却在此时成了漂亮的装饰品。
不消多时,俘虏低声道,“就在前面!”俘虏的低声里带着解脱,仿佛终于完成了某种使命。
而跟随的几个巴优纳特人上前,挥舞锋利的弯刀,十几片巨大的棕榈叶落地,一大片空地出现在眼中,袅袅升起的炊烟,一座大型部落出现在众人眼中,而巴优纳特族的人们在部落里忙碌,有的给伤者捆扎伤口,有的切割挂在木架上的猎物。弯刀挥舞时,阳光在刀刃上跳跃,形成一片片流动的光斑。棕榈叶落地的声音像大雨倾盆,露出的空地上,数千座草屋顶铺着的茅草,在风中轻轻摇曳。伤者的呻吟声、砧板剁切疣猪肉的“咚咚”声、婴儿的啼哭声,如黑云般成群结队苍蝇的嗡嗡声,交织成首诡异充满血腥味的欢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