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突然按住她手腕:"听。"
细微的机械转动声从四面传来。沈妙后背霎时沁出冷汗,这是沈家军密库特有的连环弩上弦声!几乎同时,七具枯骨的头颅齐齐转动,黑洞洞的眼睛对准了他们。
"蹲下!"谢景行揽着她滚向角落。箭矢擦着发梢钉入石壁,竟溅起幽蓝火花。沈妙闻见熟悉的苦杏仁味,失声叫道:"箭上有孔雀胆!"
这天下之毒产自南疆王室,而最后半钱明明锁在沈家...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灭口。"谢景行突然扯下她束发的银簪,精准掷向东南角阴影处。金属碰撞声后,机括声戛然而止。沈妙却浑身发冷——那手法的角度力道,分明是父亲独创的"回风拂柳"!
当沈妙用染血的裙裾裹好最后一块虎符碎片时,头顶终于传来挖掘声。谢景行突然贴近她耳畔:"戌时将至,沈小姐可敢与我赌一把?"他气息灼热,"赌今夜朱雀桥上,站着的是人还是鬼。"
月光从裂缝漏下的瞬间,沈妙看清了他掌心的东西——半片银叶上刻着南疆文字,正是父亲临终前在她手心反复勾画的形状!
"你究竟..."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打断。数十名蒙面人破墙而入,刀光映亮他们衣襟内衬的朱砂色——这是谢家死士的标志,可招式却全是沈家军的"破阵十八式"!
谢景行突然将她推向救援的侍卫,自己反身迎向刀锋。在身影被吞没前,沈妙清晰看见他唇形在说:"朱雀桥下,第三块砖。"
当沈妙在桥洞暗格中取出泛黄的密信时,远处钟楼正好敲响三更。信纸上是父亲的字迹:"景行乃南疆王与谢夫人之子,银叶卫听其调遣。今上疑谢家通敌,令吾..."余下字迹被血迹模糊,但附着的先帝密诏赫然写着:"着沈卿密查朱雀桥旧案,谢氏若反,格杀勿论。"
桥下河水突然翻涌,浮起十数具穿着银叶卫服饰的尸体。他们心口都插着谢家特制的柳叶镖,而最年轻的那个少年手里,紧攥着片染血的新月形玉佩——与沈妙腰间的一模一样。
"现在明白了?"谢景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浑身是血,左手不自然地垂着,右手却托着个乌木匣子:"你父亲留给你的,从来都不是虎符。"
匣中躺着半块兵符与一封婚书。月光下,沈妙终于看清虎符内侧完整的刻字——"沈谢联姻,共破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