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记得,宋玉枝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后,受不住这打击,进了精神病院。
后来更因为在精神病院,被周纯怂恿,又差点害得江晚意毁容。
想起种种,江晚意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宋玉枝,清晰看到她眼底的猩红。
仔细看,宋玉枝如同变了个人。
人瘦了很多,皮肤从白皙变得干黄,眼睛凹陷,眼神空洞。
“宋玉枝……”
江晚意试探性开口,下意识往后退两步,“你没事吧?”
宋玉枝逼近。
“你要结婚了?”
江晚意后退的脚步变得小心翼翼,不忘回答她的话。
“是的。”
宋玉枝的目光滑到她的腹部,空洞的眼神也变得阴冷。
“那要生孩子吗?”
宋玉枝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一步步靠近,江晚意心头浮起不好的预感,一步步后退。
直到后背感觉冰凉,靠在墙壁上,退路全无,脚步才停下来,畏惧的眼神看着宋玉枝。
宋玉枝精神有问题,她怕对方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江晚意强壮镇定,“宋小姐,你是有什么事吗?”
被避开问题的宋玉枝不高兴了,脾气被点燃。
“我问你会不会生孩子!”
宋玉枝声音尖细,脸都怒红了,垂在两侧的手在颤抖,隐约能看见,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但江晚意看不清楚,察觉到丝丝危险。
她头皮一阵发麻,绷紧了后背,咽了咽唾沫才发出一道嘶哑的声音。
“不会。”
宋玉枝听到这个回答,脸色明显好转,却依然不信。
“真的?”
江晚意联想起宋玉枝失去孩子一事,知道有些人因某些事受了刺激,就不会允许别人拥有自己所不能拥有的。
宋玉枝这个样子,就像这类人。
江晚意坚决点点头。
“真的。”
“我以前怀了孩子,后来出车祸没能保住,从那之后,我就怀不上孩子了。”
为了让她信任,江晚意脸上流露悲伤,微微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她的反应。
果然。
江晚意越悲伤,宋玉枝越开心,她噗嗤笑出声,痛快不已。
“江晚意,你也有今天。”
“知道我孩子没有了,我有多难过吗?不过现在也好,你总算自食恶果!”
宋玉枝几乎咬牙切齿。
江晚意震惊。
没想到,对方那么痛恨自己。
她继续演戏,“你说得对,算是我自食恶果了。可是宋小姐,难道最可恨的不是行凶者吗?”
“当年孩子之所以会没有,全因为周纯怂恿你做了一些偏激的事。”
“而我,也因为周纯买凶杀人,害得我出车祸,导致大出血保不住孩子,如此种种,该怪的不是我们自己本身,而是使坏的人,行凶的人!”
宋玉枝根本听不进去。
“以铭是被你们害死的!我的孩子也是!所以你该死!”
江晚意面带怒色,反驳。
“那周纯呢?从始至终她都是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如果我该死,她又该如何?”
“就连以铭的死,都是一个叫叶裘枫的人杀死的,你不去怪真正的凶手,反而揪着我不放,你又能无辜到哪里去?”
宋玉枝一怔。
似乎江晚意说的,几分道理。
没有周纯的怂恿,她也不会那么痛恨江晚意,更不会被当成刀使。
最终,酿成惨祸。
宋玉枝忽然陷入了自责,神情变得复杂,眼神浑浊迷茫。
“是我的错吗?都因为我是吗?”
“是我,害死了和以铭的孩子,都怪我。”
江晚意趁着宋玉枝被分神,悄悄往边上挪,试图从宋玉枝身边走过去,离开洗手间。
然而,刚绕到宋玉枝的背后,宋玉枝发现她不见,再次变得狰狞,大喊了一声。
“啊!”
江晚意猛然僵住身体。
此时。
宋玉枝回头,看见准备悄悄逃走的江晚意,她怒火如同从眼底喷发而出。
“你耍我!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宋玉枝亮出手中藏在袖子里的刀子,寒光从江晚意眼前闪过,前者如野兽扑过来!
江晚意心头一骇。
双脚如同被定住,怔怔的看着刀子即将插入胸口,才猛然回过神来,急忙双手抓住她的手。
宋玉枝发出粗哑的嘶吼声。
“给我死!我要你死!”
“凭什么你可以过得那么幸福,而我就要失去爱人,失去孩子!”
宋玉枝的力气出奇的大,握着刀子使劲往下压,尽管江晚意抓住她的手,却显然没她力气大。
眼看着刀子就要刺入胸口,她眼底充满恐惧。
该不会在今天拍摄婚纱照这么美好的日子里,自己就这么死了吧?
她也不甘心!
凭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遭受那么多人的针对,伤害?
想到这些,江晚意内心涌起极大的不甘。
江晚意费劲挣扎,抵抗宋玉枝要刺入胸口的刀子,不知道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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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枝被她推开,她顺手拿起洗手台旁边的拖把,对着宋玉枝一顿暴打。
刀子掉落在地。
拖把条拍在宋玉枝脸上,还是湿的,污水进入宋玉枝眼睛里无法睁开。
她两只手没有方向感挥腾着,江晚意情绪爆发,不管不顾不断打着宋玉枝。
打到宋玉枝连连后退,蹲在墙壁和隔间外面的角落,发出一声声惨叫。
这时,吸引了外面经过的人。
他们从门口偷偷探头进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江晚意打累了,终于放下拖把,可爆发的脾气还没压下来,伸手一把抓住宋玉枝头发,迫使她抬起脸来。
“为什么都要来伤害我?我伤害过你们吗?”
“你几次三番要害我,我有没有要杀你?动不动就说我该死,那么害死我孩子的,不断伤害我的人怎么就没死?”
宋玉枝眼睛进了水,想睁开又睁不开,使劲眨了几下又赶紧闭上,只能眯着一条缝看她。
本来清瘦的脸上,满是污水留下的痕迹,头发也被打湿了,看着尤其狼狈。
她疼得不行,嘴上依然不服输。
“是你害死了以铭,还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就是该死!”
“周纯当初就应该杀了你,江晚意!你总有一天会不得善终!”
江晚意眼神冰冷,正义凛然道:“如果一个人坏事做尽都不会受到惩罚,也没有不得好死的话!那我什么都没做,一直以来本本分分,没有伤害你们任何人,那我会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过得好!”
“放心!我不会让你看到那天,我会和傅淮之幸福的在一起,生下属于我们的宝宝。”
“而你,因为你的愚蠢,害死了本来可以健康出生的孩子,这辈子,你不该怪任何人给你造成这个惨剧,最该怪的,是你自己!”
江晚意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她控诉着她的冤屈,不满,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只觉得胸腔排出了一股极大浑浊之气。
积攒在心里许久没有发泄出来的怨气!
宋玉枝如同当头棒喝,脸色煞白,半天没能反驳一个字。
不知何时。
傅淮之来到门外,刚才江晚意说的一番话,他全听见了。
本来看她迟迟没有回去,他就找过来了。
没想到碰上这一幕。
宋玉枝不甘心骂道:“要不是你当初勾引以铭,以铭就不会死!”
“江晚意,不管你说的再好听,你就是害死以铭的凶手!”
江晚意甩开她的发,不想跟她废话。
刚转身,看到忽然出现的傅淮之,明显一愣。
“你怎么来了?”
傅淮之看着她的眼神始终是那样温柔缱绻,深深的看着她。
“看你这么久没回去,怕你出什么事,来看看。”
进来的时候,他瞥见了地上的刀子。
又看到宋玉枝,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晚意瞥了眼地上被打得动弹不得的宋玉枝,拍拍手,走到他面前。
“一开始有事,不过现在没事了。”
她终于凭自己的本事,对抗了意图伤害她的人。
如今回头想想,都觉得惊险。
差一点,她就见不到他了。
傅淮之视线冷冷扫了眼宋玉枝,温柔且不放心的看着江晚意。
“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报警?”
江晚意摇摇头。
最终,傅淮之吩咐公司这边的保安,将人送回宋家。
另外,还让高助理前往宋家警告了一番。
宋玉枝是从精神病院逃出去的。
宋家父母看到一身狼狈的宋玉枝,既气愤又心疼。
宋母都哭了。
“你说说你,这是图什么啊!”
“以铭已经死了,你为了一个已经不在的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到底图什么啊?”
“就当妈求你了,你放下那些过往好不好啊?”
宋母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紧紧抱着宋玉枝,哭声凄凉无奈。
她是那样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