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我设法给导师报了信。
1947年2月初,我忽然收到一封匿名信。据说是上峰检查后才给我的。
我看信封有熟悉的字体,明白是导师亲自回了信。
信的内容很含蓄,只有我能看得懂。心中劝我不要想着逃跑,他以后会跟我联系。
等了几个月没见他联系,我又去了几封信,均没回音。从此便断了音信。
正因为我有这段经历,当我见到担架上的地下党,尤其是听到他受刑时的嘶喊声,决定设法营救。
暗中联络六个信得过的弟兄,准备劫狱逃走。一打听,情况有变化。
据岗哨说,受刑的地下党已逃跑了,保密局特务正在追捕。
我们很惊讶,一个连的兵力,已将小岛围得水泄不通。他带伤逃跑,谈何容易?
我们不信他能逃走,便在岛上暗中寻找。找遍了岛上各个角落,问了岛上仅有的三个渔民,都未见此人。
我们随后利用巡逻的机会,劫持小火轮,逃向大陆。途中小火轮歇火。
我们七人只好泅渡,游了好长时间,力不支昏死过去。醒来时,已在解放军野战医院。
我们在康复期间,跟院方打听,有没有受伤的地下党住院。
解放军首长闻讯找来问缘故,我们说了岛上所见所闻,以及我们的怀疑。
他不信会发生这样的事。还说,他若能带伤游回大陆,那个小岛早被解放了。
他后来又给我们反馈,说一个礼拜前,确实发现有特务登陆,被他们逃了。
我们结合自身经历,觉得那位地下党逃得蹊跷。考虑事关重大,我便想找导师反应我们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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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导师全家已于1947年罹难……。
柳蕙看完材料,头晕目眩。直感中年男子,便是导师。
她对投诚人员陈瑨最后的怀疑,十分恼火。遂对处长说:
“这个人简直胡说八道,应该查查他是不是特务,对我导师污名化。我对武岗同志十分清楚,他对党忠诚,意志坚定,绝对不会变节。”
处长不置可否的笑笑,告诉她,投诚人员身份已核准。
邱立群同志虽然牺牲,还有几名幸存者都给他写了书面证明。
证明他加入组织问题,在他去苏南考察期间,会上已通过。
这份材料一个月前就转过来了,考虑到柳蕙同志和导师的特殊关系,暂未透露。
本意是想等一段时间,武岗脱险归队时,再履行甄别程序。
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始终没发现他来报到。
幸存的同志,对他至今不见面,也不能理解。遂对他可能遇到的情况做了预估。
武岗同志十几年党龄,对党忠诚,变节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保密局特务说他逃跑,也许是真的。但带伤泅渡,可能葬身大海。
亦或,他早被保密局特务秘密杀害了。为掩盖真相,故意施放烟幕。
还有一种可能,武岗同志长期从事地下工作,机智灵活,跟着渔船回了大陆。
他知道上海虽然解放了,仍潜伏着大量特务,不敢轻易暴露。
因此,局领导指示,一方面耐心地等。另一方面,请熟悉他的同志暗中查找。
“所以”,处长最后说:
“柳蕙同志,之所以选择让你知道,是因为你熟悉他的思维。你推迟几天回南京,先在上海暗中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