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据的纸张已经因为血液的浸泡变得有些软烂,颜色也变得暗沉,另一半没被血染到的部分,还能隐约看出原本的米黄色。
县令见状,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一把从仵作手中接过字据。
他的手因为紧张和急切而微微颤抖着,那半染血的字据在他手中轻轻晃动。
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原本就因血腥场景而略显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更加煞白,眼睛瞬间瞪大,眼眸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超乎想象的东西。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半晌都合不拢,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张义欠了该死者一万两白银?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怒吼出来的,带着明显的惊愕与慌乱。
他的脑海中瞬间思绪万千,心中暗自思忖,这一万两白银的数额,对于寻常人家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是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天价。
难道真的如自己之前隐隐猜测的那样,是张义欠了如此巨额的债务还不起,所以才狠下心来杀了债主,试图以此逃避债务?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手中的字据上。
他越想越觉得恐慌,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如果真的是张义所为,那这件事一旦传出去,自己必然会受到牵连,多年经营的官场生涯很可能毁于一旦。
他心急如焚,急忙转头看向仵作,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紧张与严肃,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先别声张,此事绝对不可外传!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紧紧攥着欠条,匆匆从一个侧门出去了。
出了案发现场,县令心急如焚,顾不上擦拭额头的冷汗,也没心思整理凌乱的官服,飞身上马,一路快马加鞭,朝着张义所住的地方狂奔而去。
一路上,马蹄声如雷,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条长长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