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休息了一会又绕着谭水走了走,走到一个大柳树旁,周雨随手揪了片叶子,放在唇间吹了起来。

他吹的很好听,聂恩西模仿他也揪了片叶子,嘟着嘴费力地吹,结果吹出来是噗噗的声音,周雨被他逗笑,头一次露出那么外放的表情,几乎总是冷凝着的眉眼难得松开了,就好像他所有的欢喜都由聂恩西而起。

聂恩西也笑起来,眼神却不敢看过去,滴溜溜的乱转,他正想起个话头打破这个气氛,周雨开口了。

“西西,你不开心吗?”

聂恩西愣了一下,最终很缓慢很缓慢的说:“没有吧……就是,有点想画画了。”

第二天周雨就给聂恩西带回来了铅笔和纸,还有一小块橡皮。纸是那种小学生用的田字格本,封面上有很幼稚的狼和羊,铅笔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写字铅笔。周雨把这些东西递给他的时候聂恩西有点惊喜,虽然他并不是专业画素描或者速写的,但是基本功也没落下,偶尔会画着玩玩。

他真心的笑着摸了摸本子,“谢谢雨哥,我很喜欢。”

周雨很仔细的看他的反应,确定他是真的喜欢之后眉目也舒展了起来,“等你用完了我再去买,你说的颜料,我在县城里跑了一圈没看到,下次叫人家带。”

聂恩西心里一种怪怪的情绪再次泛滥起来,他知道周雨经济拮据,两人平时吃饭几乎都是分灶——早上聂恩西起不来,中午周雨在地里吃,所以两人基本上只是一起吃晚饭,有时候早上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周雨在屋子里收拾午饭,几乎仅仅是两三个窝窝头和一大瓶白开水。但他极尽全力的给聂恩西提供最好的饮食,即使在聂恩西看来这不值得一提。

这些无数细枝末节一点一点在聂恩西心里一点点发酵,让他本就五味杂陈的心又添了几分酸甜苦辣混淆在一起的怪味,周雨的身影在他心里越发的模糊,让他一点也看不真切。

聂恩西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用颜料画很麻烦,东西一时备不齐,也不好画。”

他复抬头看向周雨,对方也正在低着头认真的看他,睫毛又长又密,低垂着在眼睑处投下一片令人悸动的阴影,聂恩西心下一动,勾着他的脖颈往下一拉,含住了周雨的上唇。

周雨愣了一下,随即熟练的压住对方单薄的身躯,伸出舌头和对方交缠。

他甚至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如何在聂恩西身上留下痕迹。聂恩西猜他应该连“吻痕”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某一天夜里周雨刚释放完,急切的来吻他,把聂恩西的嘴几乎都要咬破,又饱含着强烈的欲/望顺着他下巴一路又吸又舔,在他锁骨上和脖子上留下不少煽情的痕迹。第二天周雨起床的时候尴尬的都没有跟聂恩西说一声就逃到地里去了,中午回来给他送饭的时候眼睛不断乱飘,一点也不敢看聂恩西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吻痕。

晚上他抱住聂恩西认真的道歉,说自己下次不会再这样了,问聂恩西疼不疼,需不需要看大夫。

聂恩西没绷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二话没说牙齿轻轻衔咬上周雨的脖侧,给他也种了个小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