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细微颤动,殷宿衍不落下风回之一笑,“王爷曾经好像说过,若是池宴西不在会好生照顾阿月,不让她有半点闪失。不知此言是否属实?”
墨怀钰唰地站起身,“本王如何没有照顾?池宴西和池康鸿父子皆谋害皇子,但是皇兄不计前嫌,并未诛池家九族。”
就连流放都是为阿月找好的后路。
“经历了这么多事,怀钰当真是一点都没变。”
只有好友才会有的亲昵称呼,殷宿衍不加掩饰地托盘而出,“阿月的确在我这,只是你能心安理得地接她回去吗?”
一头雾水之际,神医从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着墨怀钰欲言又止。
“王爷不如先见见故人。”
殷宿衍主动侧首示意,期待惊喜远胜那一瞬的怀疑,墨怀钰迈步踏入。
空气弥漫刺鼻苦涩的中药味,淡雅的安神香也掩盖不住。
细弱如猫儿似的低咳从半遮半掩的床榻上溢出来,碗勺当当碰撞,紧接着,是痛苦的干呕。
寝殿内炭火烧得很足,身体由内而外发凉的惊骇如潮水涌来。
近乡情更怯,墨怀钰第一次真正体会此中含义。
“请。”殷宿衍勾唇,笑意不达眼底的寒。
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像是走了很久。墨怀钰终于看清心心念念的人。
即便穿着厚软的冬装,依旧辨出身形消瘦得厉害,几缕乌发在纤薄的肩膀颤抖,宛若暴风雨的最后一片绿叶。
“......阿月。”
话语低到他自己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