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氛围差不多和缓,池初月找准时机,在纸上写了一个名字。
又是苏闻音。
殷宿衍眸光微暗,“阿月若实在想见她,也得等身体好了再去。”
天寒地冻,路程险远,一来二去折腾也不是个事。
墨怀钰难得找到一件让自己显得有价值的事情,他温柔地道:
“苏姑娘也很担忧你,一知道你的消息,我就已经差人星夜赶回金宸。相信再过半个月左右,阿月就能见到。”
池初月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不枉费她冒着激怒殷宿衍的风险让春落去送信,果然还是墨怀钰靠谱。
殷宿衍这家伙神经兮兮,每次都在敷衍了事。
收到她目光暗含的嫌弃,殷宿衍从容不迫地拿出一块果脯,当着墨怀钰的面送至她唇边。
“还不是在担心你,阿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体谅我。”
他们的互动亲昵自然,无形中形成厚厚的隔膜将墨怀钰排挤在外。
虽然池初月受伤之事与他无关,可种种因素叠加,他已然居于下风,再没有进宫前的底气将人强硬带走。
身中剧毒,气血亏损严重,不适合长途跋涉。
再一听到太医的陈述,那些私人的情感如同打湿的羽毛,原地挣扎扑腾。
诡异地回到从前的相处状态,墨怀钰又打着见殷宿衍的名号探望池初月。昔日带珍宝奇玩,欢声笑语;现在带人参山药,愁眉惨目。
两国边境及墨仁轩之事达成了平和共识,再过几日就是金晨使者回国的日子。
“近日风寒愈来愈紧,王爷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再过不久大雪难行。”
天暗得比夏日早了许多,夜间北方鬼哭狼嚎,常常将人从睡梦中惊醒。
墨怀钰翻着泛旧的书页,一招一式都附着简略的图案和文字说明,“苏闻音何时才到。”
薛容捂着手,回答:“最早明日上午。”
视线从书籍上移开,墨怀钰略停了片刻,“最迟呢?”
白日见面,身形孱弱的少女陷在毛茸茸的外衣下,琥珀色的瞳孔只有在提及苏闻音时才会明珠般熠熠生辉。
她何时会到?
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提及此事了。他隐隐有种直觉,若是真正让阿月见到了苏闻音,只怕下一秒就如残灯落花,随风而去。
薛容想了想,答:“最迟后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