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林里寒光骤起,三十支弩箭撕裂晨雾。
运粮车木板迸裂,藏在粮袋下的玄甲军刚要抽刀,第二波箭雨已钉入马匹眼眶。
战马嘶鸣着栽进结冰的沟渠,将整列车队撞得七零八落。
"举盾!"林先锋踹开粮车暗门,玄铁轻甲在蓝光中泛着冷意。
他扯下浸油的苫布甩向半空,火星在布匹绽开的瞬间爆成火网。
浓烟里隐约传来北戎话的咒骂,三具焦尸从树梢坠落。
宫墙内的更漏滴到寅时正刻,喻浅手中的茶盏突然迸裂。
瓷片划破指尖的刹那,西北方的夜空亮起三道绿色狼烟——这是遭遇死战的信号。
她霍然起身,腰间玉佩撞在青铜弩机上,发出清越的铮鸣。
"二百玄甲可抵千骑。"宫凛将温热的帕子覆在女帝渗血的手指上,声音像浸过雪水的刀,"您给他们配了工部的毒火雷。"
喻浅反手攥住侍卫统领的腕甲,鎏金护腕的云纹硌进掌心:"那沉香里混着瘴气解药,林莽夫定是忘了..."话音被突然炸响的红色信号弹掐断,朱砂染红的云层如同泣血。
驼峰山西麓的枯木正在燃烧,林先锋的耳垂被流箭削去半块。
他啐出口中的血沫,终于拧开箭筒底层的沉香暗格——潮湿的粉末触到火星的刹那,靛青色毒雾顺着北风灌进敌军口鼻。
"是瘴气林里的阎罗笑!"伏兵中有人用北戎话惨叫,抓挠喉咙的手指带下血肉。
玄甲军面罩下的呼吸陡然顺畅,林先锋这才惊觉轻甲护颈内层缝着药棉。
战局在毒雾中逆转,幸存的八十七人如同幽灵切开敌人的喉管。
当林先锋的弯刀劈开最后一道绊马索时,晨光正好照见五里外的北戎粮仓——三十座覆盖着雪色苫布的囤垛,守卫正在火堆旁打盹。
"换箭。"林先锋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浆,士兵们沉默地卸下普通箭矢。
鎏金箭筒第二层暗格弹开,二十支箭头裹着油布的鸣镝在弦上颤动。
喻浅推开了望窗,西北风卷着雪粒扑在滚烫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