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护腕内侧的机关暗扣,正与殿柱上盘龙的第三片逆鳞完美契合。
"陛下恩典,奴婢......奴婢来世再报!"李宫女突然闭眼往前撞去。
电光火石间,宫凛的剑鞘重重击在蟠龙柱的龙睛处。
机关转动的轰隆声里,二十支弩箭擦着周刺客的耳畔钉入朱红门板,箭羽上系着的金铃铛同时炸开,细如牛毛的银针将毒雾牢牢钉在半空。
"收!"
喻浅的断喝惊醒了呆滞的韩将军。
他旋身将李宫女甩向赵谋士方向,玄铁护腕划过栅栏时擦出靛蓝色火花。
那些凝结成冰晶的毒雾突然簌簌坠落,在青砖地上拼出半只狼头图腾——与冯侍郎书房暗格里的火漆印分毫不差。
"不可能!"周刺客嘶吼着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刀疤竟与喻浅狐裘内衬的金线绣纹完全重合。
翡翠扳指裂成两半,露出内侧用北疆文字刻着的"冯"字。
赵谋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从袖中抖出半张残破的羊皮纸——正是三个月前军粮账册被焚毁时飘出窗外的残页。
喻浅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东珠,指尖轻轻摩挲珠体上的螺旋纹路:"吴侍卫,该清点冯侍郎府上的砚台了。"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身着夜行衣的吴侍卫拎着个不断滴水的靛蓝包袱跨入门槛,浓重的墨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报——!"
传令兵的声音撕碎了短暂的寂静。
喻浅搭在宫凛腕上的手指微微一颤,方才被刀刃划破的伤口渗出细密血珠。
宫凛默不作声地将断成两截的虎符合拢,冰凉的铜锈味混着女帝袖间的龙涎香,让他想起去年七夕夜护城河畔炸开的烟花。
"北境八百里加急!"传令兵扑跪在门槛处,背上的令旗结满冰棱。
喻浅瞥见他靴底沾着的赤褐色泥土——那是只有骊山猎场才有的朱砂土。
朝堂骤然陷入死寂。
李宫女瘫坐在狼藉中,指尖触到中衣里滑入的冰冷物件。
借着韩将军掷来的暖炉微光,她看清那是枚刻着凤尾纹的铜钥匙——正是三日前她替冯侍郎藏匿密信时,在锦盒夹层见过的样式。
喻浅拂去龙袍上的冰晶,凤眸扫过神色各异的朝臣。
在宫凛无声的注视下,她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叩响暗格。
三短两长,这是他们年少时在冷宫约定的求救信号。
殿外的雪不知何时又密了,宫檐下的青铜风铃撞碎满地月光。
喻浅望着传令兵手中漆筒的火漆印,忽然想起今晨宫凛替她梳发时,曾说昨夜星象显示白虎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