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凛的指节在青砖上撞出血痕,硫磺雾气渗入地牢的裂缝,将铁链腐蚀出暗红斑块。
他第三次撞向精钢铸造的门栓时,左肩传来清晰的骨裂声——这扇门是二十年前墨家用陨铁浇筑的,连门环上的饕餮纹都未磨损分毫。
"东南三丈有机关枢。"他对着通风口嘶吼,喉间泛起血腥气。
三日前被俘时故意撞歪的青铜灯台,此刻正在甬道尽头摇晃,灯油在石砖缝里蜿蜒成扭曲的蛇形。
地牢外又传来狰兽的咆哮,这次混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宫凛染血的掌心按住胸口,贴身藏着的半枚虎符烫得惊人。
这是喻浅登基那夜塞进他盔甲夹层的,虎符断裂处还沾着干涸的胭脂——那晚女帝借着酒劲在他颈侧印下牙印,却在天亮前将人推出寝殿。
"陛下......"他抓起断剑猛劈通风口的铁栅,迸溅的火星照亮墙上新刻的划痕。
七道深浅不一的刻痕,代表他被囚的第七个时辰。
(枯井外侧)
喻浅将碎成两半的银杏叶收进袖袋,叶片断裂处渗出琥珀色的汁液。
楚神医正在给杜先锋包扎肋骨,忽然看见女帝指尖在银杏焦枝上快速敲击。
"东南角第三块地砖。"孟密探抖开备用的锁链镖,"韩将军带人封住西侧甬道,末将去探——"
"你留下盯着陆堂主。"喻浅截断他的话,金丝履碾碎地上凝结的硫磺晶块,"云长老的蛇头杖能在花岗岩钻出三寸深的孔洞,但刚才撤退时只留下半寸痕迹。"
孟密探瞳孔骤缩:"地底有更松软的土层!"
三百步外的断墙后突然传来瓦砾滚落声,杜先锋抓起长枪就要起身,被楚神医用银针钉住穴位:"再动半分,这针就扎进你的气海穴!"
"东南方位交予禁卫军统领。"喻浅说着突然拔出韩将军的佩刀,寒光擦着孟密探耳畔飞过,将试图偷袭的灰衣人钉死在槐树上。
那人袖中滑落的机簧匣里,十二枚淬毒银针正对着楚神医的后心。
(地牢一层)